“月小姐!”平伏不知該喜還是悲,這姑奶奶還真是說風就是雨啊,直沖沖地就跑到兩人的施法中心去。
這要是被波及誤傷到,他平伏倒真是失職了。
“少尊,月小姐闖了里屋!”他是萬萬不能跟著進去的,只好大呼一聲,希望屋里的兩人聽聞能就此收手,那真的是再好不過。
就在這時,平伏耳邊卻響起一個聲音,“哼,總算是做了點有用的,可不能讓少尊平白替她擋了天劫?!?p> 平伏轉頭見了來人,頓時反應過來:“月小姐不會就是你招過來的吧?”他壓低了聲音,“少尊若是知曉,你怕是要吃罪?!?p> “嗤——”南燭勾勾唇角:“若是如此,我也認了。兩相其害取其輕,總比現(xiàn)在讓少尊跟那國師斗法的強!”
這會兒跟個高手過招,豈不是雪上加霜?
“你!”平伏自然明白對方說的意思,只因他心中也在擔心這個,畢竟那日少尊的模樣他也是瞧見過的……
“少尊晉升大羅金仙那時,不也無恙?”盡管如此,青年依舊強辯道。
仿佛有例子在前,便能抹去這一次的事實。
只可惜,那句話,實在是太沒底氣了。
他面對的可是醫(yī)者,還有誰比醫(yī)者更清楚少尊的境況?
南燭嗤聲,面露嘲諷,但沒回一字,轉而靜靜地望向里屋。
原本少尊確實是在沐浴,只不過是在沐藥浴。
他曾建議少尊讓傻小姐同其在藥浴中雙修,雖說他不怎么喜歡那傻小姐,但也不得不承認,那人的修為簡直神奇之至。
若能在藥浴中得到她的助力,想必少尊能更快恢復。
青冥島的主人,不容有半點閃失。
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
里屋兩股法力竄在一起,平白闖進去,著實千險。
但屋子里的兩人都聽到了平伏的喊聲,便及時收了手。
盡管如此,女孩兒入屋后,明顯感覺到周身似有一張網(wǎng)包裹著她,忽冷忽熱地,時而又穿透她的身體。
她覺得有些難受,但看看自己的身體,又毫無破損,像是無事。
于是,運氣,一掌在雜亂的氣勁中迂回翻轉,周身的網(wǎng)竟然盡數(shù)漸漸散去。
她吁了一口氣,繼續(xù)往里走。
里邊熱氣氤氳,女孩兒的臉不由紅了起來。
透過屏風,她隱約看到兩個人影。勸架要勸早,阿月毫不遲疑地轉過屏風,看到了一站一立的兩人。
而那兩人都轉臉定定的看著她。
白辰冷峻的面孔,雙眉微聚。木秋反而悠然多了,嘴角甚至帶了一絲笑,只不過皮笑肉不笑,看起來頗為唬人。
那兩股一冷一熱的氣勁,雖是余力,但亦不是可以隨意闖進去的,這便是陰陽混元體的獨特之處,凡天下之氣,無不能融!
“少尊,師……師父,你,你們不要打了。”女孩兒用手指摸了摸鼻頭,最后幾個字輕如蚊吟,實在是——這話說得太急,后邊的就仿佛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可惜已然不合時宜。
然而,就當她雙眸盯著池水,仿佛想透過霧氣,在池底找到幾尾魚來,白辰卻驚訝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少尊之于月兒,確實恩澤深厚,倒是白某小人了!”白辰見自家徒弟一身清氣渾然一體,神魂初顯,這便是已經(jīng)渡劫了。
阿月聽得云里霧里,她往白辰那邊走了幾步。
白辰卻轉而望向了那個頎長的身影:“既然如此,先前的提議,少尊謹當不曾聽過罷?!?p> 木秋慢條斯理地捋了捋胸前的墨發(fā),淡淡回道:“好說?!?p> 阿月一頭霧水,她喚了聲“師父”,便巴巴地微微側頭望著,她有些聽不懂。
“月兒,如今你卻是不同以往了,元神在體,修行定會事半功倍?!?p> “???”女孩兒眨了眨眼,瞬間額頭就冒了汗。
差點把元神歸位這件事給拋到腦后了。
也不知道元神會不會發(fā)現(xiàn)她這個外來的孤魂野鬼。
“如今睿王在用盡辦法,欲……”白辰雙睫低垂,撲閃了兩下,之前自家徒兒被擄一事他也是知曉的,如今想起,竟有些怒。
“總之,且先待在水榭……”白辰看了一眼那人,接著轉而同徒兒道:“若是出了水榭,只怕即便是圣上,也救你不得?!?p> “啊?”阿月瞪著圓圓的眼睛,滿目皆疑。
“師父,師父!你這才剛來,就要走了嗎?”女孩兒才剛轉出屏風,白辰便一個御行,閃出了屋外。
整個清歡水榭都加持著結界,這同主人的修為息息相關。
只這一條來說,這里便是整個皇都最安全的地方了。
白辰抬頭,仔細逡巡了幾息,結界的氣勁果然是變弱了一些。
少尊確實受傷了,更是應證了擋天劫一事。
“國師慢走?!逼椒娙耍⑽⒐?,以示相送。
清歡水榭只有一個入口,就是府門。
當然,如果本事夠大的話,也是能進來的——便是擊碎整個結界。
白辰聽聞里屋的那一聲“師父”,神情有些黯然,他是為師哥而來。
原本以徒兒的陰陽混元體之身,師哥若能轉契,日后何懼不能長生?
但今日之行,這個想法破滅了。
擋天劫的人,同歷天劫之人,本身就會產(chǎn)生無數(shù)因果。即便徒兒愿意聽他的話,同師哥結契,那也是逆天而行之舉。
最后反而會弄巧成拙。
*
木秋見女孩要往外走,頓時一個瞬移,便擋在了她面前,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其手腕兩側。
“來都來了,何必急著走?”
“少尊親鑒,自友邦之戰(zhàn)后,阿月已經(jīng)很久沒見著師父了?!迸狠p輕掙脫了兩下,掙不動,便如此說道。
木秋卻不由笑了。
因為真的是太好笑了,他青冥少尊的雙修道友,剛醒來沒多久,就跑去給旁人傳功不說,還要追著一個把她送上生死一線的戰(zhàn)局的師父。
“哦?”木秋的神情沒有多余的變化,他說:“但是,今日不準。”
“為什么?”
從清歡池過,繼續(xù)往里走,是一條不長的廊屋,其中并未擺設任何物件,只是鋪了厚而華彩的毯子。
離千墨
又咕了將近十天,加油更新,爭取早點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