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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鸞

第八十七章 相府初兆

月下鸞 離千墨 2025 2019-12-20 07:05:00

  蘇流月回了相府,經過菡萏苑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如今她還算喜歡的人。

  “姜先生!”清脆的呼喊盡管聲量不高,卻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女孩兒快步走了上去。

  “蘇五小姐安好。”姜漓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依舊是那種挑不出錯的溫柔,卻也是疏離。

  蘇流月卻是不怎么在意,她覺得有師父這一層關系在,姜先生與她倒是親近了不少。倒是見其神色慘白,不由蹙了蹙眉:“先生是哪里不適嗎?”

  姜漓雙眼不由睜大,又立時笑了笑:“確實有些抱恙。”

  “哦……”

  “小姐若無事,姜某就先行告辭了。”

  女孩兒那些噓寒問暖的說辭,被打斷,只好吞回去:“唔——”女孩兒往側邊一站,作了個揖,“那先生慢走?!?p>  姜漓走了,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蘇流月才轉頭去看他。

  “道行如先生般高的人,也會生病嗎?”此話她說的極小聲,碧琴聽到了,卻沒聽清楚,再想問的時候,女孩兒只是搖了搖頭。

  “阿月!”女孩兒轉頭望向聲音源頭,垂花門前轉過一抹身影,竟是哥哥!

  蘇流風對蘇流月,向來是溫言善語,這一次卻有些面色難看。

  女孩兒第一次感覺到哥哥身上的冷。

  “你且自回月笙居,阿月我會送回來。”他快速吩咐完,便抓著妹妹的手,疾步往西院走去。

  “是。”主子不讓跟著,碧琴自然不能跟著。

  雖說她是小姐的丫鬟,但二少爺可是這相府以后的主人。

  *

  蘇流月第一次來哥哥的住處,盡管這次委實有些倉促。

  “哥哥,你做什么呀?”一路過來,女孩兒偶爾跌撞,想著哥哥向來穩(wěn)重,此刻怕是有要事,便沒說什么。

  只是剛才躍過門檻的時候,她踉蹌了下,差一點“五體投地”了,便忍不住開了口。

  女孩兒將手狠狠收回來,另一只手撫了撫手腕。

  蘇流風見了,有些懊悔,“你……我……哥哥是粗人,弄疼你了嗎?”

  蘇流月瞥了他一眼,撅了撅嘴,開門見山:“哥哥這般急,定是有事。所以,到底為何?”

  說起這個,蘇流風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張了張嘴,幾次沒說出口。只好轉過身去,手扶在門框上,問道:“你喜歡睿王?”

  “不啊?!迸夯氐脭蒯斀罔F。

  “那你為何今日應了他的邀?你可知……”流風轉過身,有些激動。

  “我應邀了又如何?”

  “唉?!蹦凶油约颐妹妹曰蟮哪?,手握成了拳,“想必是母親也中意這門親事,才不與你說其中的厲害關系?!?p>  “哥哥,到底怎么了?”

  “神燈節(jié)上,一家有女百家求,贈人信物乃是第一步,次日,若是男方上邀,女方應了便是認可了親事。”

  “這……不會吧,我這一去,竟是非睿王不嫁了?”

  蘇流風搖了搖頭,“若是普通人家,你相處不好,散了也便散了。只是睿王,只怕由不得你說散,最好的結果,便是他不要你。”

  只是,這好好的姑娘,被人棄了,豈不是聲名難聽。但是若是真嫁了,那睿王又是如此諱莫難測之人……

  蘇流風按了按頭:“別家都是三番四次相邀,才去,你怎的如此……”

  不矜持三個字,蘇流風硬生生給咽下去了。

  “好啦好啦哥哥,我當是何事呢?既然不是非嫁不可,那便無妨的。”

  女孩兒舒展了眉頭,便上前去安慰他。

  蘇流月本也不想多說,但是看哥哥如此煩惱,她也只好把心中的疑慮說出來。

  她覺得睿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見鐘情這種事情,她以前不信,現(xiàn)在依然不信。

  也許對于十幾歲的孩子來說,那般千依百順便是好,但是對于她來說,事有反常便為妖。

  睿王再怎么樣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他今日的表現(xiàn),似乎有些溫柔謙遜過頭了。

  蘇流月覺得,女人的直覺有時候離真相很近。

  所以,她就是這么肯定,睿王喜歡她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貓膩。

  蘇流風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家小妹——果然不凡。

  只是,此事依舊惱人。

  “行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您這會兒惱又有何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碧K流月伸出兩根手指,覆在少年的眉間。

  兩指岔開,便將那皺眉撫平了。

  蘇流風聞言,雙眸亮了亮,小妹這番話,倒是比他還豁達穩(wěn)妥。

  *

  蘇流月從哥哥的院子里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盡管府上燈火通明,但終究比不上白日。

  她更記不清路了。

  “一直往東走便是?!鄙倌暌娖湫∧槹檨戆櫲?,開口了。

  “哦,只是這大晚上的,哪里又是東邊?”女孩兒撇撇嘴。

  “那便往人多的地方走就是了?!?p>  女孩兒“哦”了一聲,這個辦法倒是更好用些。

  她循著這法子,歡脫地走到了哥哥的前邊,一副不用人帶路,也能回月笙居的模樣。

  若是相府別處倒也還好,西院她除了書閣附近以外,都是不太熟的。

  而哥哥的住處,似乎有些偏僻。

  女孩兒緩了緩腳步,問道:“哥哥,你不是嫡子嗎?”話一說出來,她自己也覺得便扭,忙改了話頭,“我的意思是,你怎會住如此偏僻的地方?”

  蘇流風卻是趁機悠哉地走到了前邊,他嘴角翹了翹,“正是因為我是嫡子,所以才是我想住哪里,便住哪里?!?p>  “原來如此?!迸阂姞睿撌指诤筮?,有樣學樣的邊走邊晃。

  路程雖不長,卻靜謐美好。

  只是越走,嘈雜聲就越大,到后來過了西院到東院的時候,人多的實在有些不尋常。

  蘇流風拉住一個丫鬟,問道:“可是發(fā)生了何事?”

  那丫鬟看清人,忙伏低回話:“回二少爺,乃是大少奶奶,像是滑了胎。”

  丫鬟們誰也不敢亂言語,只說了板上釘釘?shù)恼媸聝骸?p>  兄妹二人聞言臉色都頗為凝重。

  高門貴府,“滑胎”真的不是一個好詞匯。

  這背后,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兩人急急循聲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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