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青年在面館周圍搜尋一番,并未發(fā)現(xiàn)方原的蹤跡,互相看了一眼,便停止了搜尋。
方原一路上靜悄悄的尾隨著兩個青年,直到追蹤到一處大宅。
“忠勇伯府?”
怎么還會有這種大咖關注我?
我也沒做過啥傷天害理之事???頂多就是因為昨天為了例錢坑了一下東衙。
這點小事不至于讓一個世襲伯爵來關注吧。
回到西衙,方原又開始整理起昨天剩下的公文,金陵城并不大,但是下屬的鄉(xiāng)鎮(zhèn)倒是不少,這些鄉(xiāng)鎮(zhèn)每隔十天都會向金陵城回報一些民生情況。
然后西衙再擇選重要的情報遞交給郡府和東衙。
換句話來說就是受罪的西衙,戴花的東衙。
大唐金陵城所處的位置也差不多是方原那個時代的南京。
依偎著長江,水陸交通便利。
現(xiàn)在已過清明,開始了農(nóng)忙,公文上出現(xiàn)最多的就是耕牛不夠。
大唐幅員遼闊,但是耕牛卻是不多,整個省也只有幾千頭,細分到每個縣城也只有幾頭。
幾頭牛負責開墾幾萬畝的天地,等耕好了也差不多該過年了。
所以大多數(shù)的田地都是由人工開墾。忙完一個季度,能干多少就干多少,雖然看著田地很多,實際上利用起來的不到三分之一。
其余的大部分也就是隨緣種田法了。
方原坐在椅子上,喝著下面捕快給斟的茶水,甚是愜意。
雖然捕快不入品,但是好歹也是公雞頭上一塊肉,大小都是官。
農(nóng)耕這一塊方原不敢怠慢,民生是大唐的重中之重。
整理了一下思緒,方原來到議事廳去找百戶匯報。
因為昨天方原的一鬧,西衙的一個百戶調(diào)往東衙,多出來的一個空缺便讓捕頭張大嘴頂替。
來到議事廳,方原拜見了新上任的百戶張大嘴。
嶄新的飛魚服襯托著張大嘴格外精神。
“拜見百戶大人。”方原行禮道。
“方老弟不比多禮,咱們弟兄沒有那么多講究,老哥剛在醉仙居定了一桌打算款待老弟,沒想到老弟先行來了,老弟和老哥我可是心有靈犀啊?!睆埓笞煨χf道。
“謝百戶大人。屬下此次前來是有公事稟報?!狈皆炎约赫砗玫墓倪f給張大嘴。
“說了不要客氣,走,方兄弟,咱們到了醉仙居邊吃邊說。天大地大,肚皮最大?!睆埓笞旖舆^方原遞過來的公文攬著方原的肩膀走出議事廳。
“那就謝謝張大哥了。”方原說道。
醉仙居是金陵城內(nèi)比較大的一個酒樓。
兩人走上三樓雅間,里面已經(jīng)有一個身穿飛魚服的人等候多時。
此人和張大嘴有幾分相似,這應該就是另外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百戶了。
方原連忙行禮道:“屬下方原,拜見百戶大人?!?p> 張得生連忙站起走了過來,拍了拍方原的肩膀說道:“嗯,年少有為,是個棟梁之才,大嘴,下句話咋說來著?算了,老張我嘴笨,也不整得文縐縐了,小伙子挺不錯,你這個兄弟我老張認了?!?p> 張得生長得孔武有力,蒲扇般的巴掌拍的方原只咧嘴。
“謝謝張大哥?!狈皆彩琼樒孪麦H。
其實來到大唐之后各種繁文縟節(jié)也折磨的方原不輕,誰讓他只是一個小小角色呢,到現(xiàn)在有沒有主角光環(huán)都還不一定。
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腦子里面裝的幾千年濃縮的精華,但是在唐朝適用不適用就不好說了。
當三人坐下后,張大嘴便招呼小二開始上酒菜。
金陵比較有名的是鹽水鴨,因為太祖皇帝愛吃而得名天下。
金陵城內(nèi)鹽水鴨做的最好的就是醉仙居。
鹽水鴨,松鼠魚,清燉雞孚……零零散散的上了一桌。
張大嘴給方原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來說道:“哥哥我今日榮升百戶,多虧了方兄弟,這杯酒哥哥敬你?!?p> “張二哥客氣了?!狈皆B忙端起酒杯說道,然后一飲而盡。
方原很不喜歡喝唐朝的酒水,很是苦澀,哪怕是他們所謂的珍藏美釀,也是帶有一絲苦頭。
“嗯,好酒量!來,兄弟,和大哥也來一個?!睆埖蒙似鸷M胝f道:“大碗喝酒才盡興,來,方兄弟,換個大碗,小酒杯也就大嘴才用,男人就得要大!”
方原苦笑著把酒杯換成酒碗,連著和張得生喝了幾碗。
方原裝作酒力不支,在酒桌旁晃晃悠悠:“兩位哥哥,小弟酒量有限,已經(jīng)喝不下了,要不等會公務都要錯了?!?p> 張得生和張大嘴對視了一眼,笑著說道:“今天哥哥們在,公事出了紕漏也找不到兄弟你,來。兄弟,喝,今天不醉不歸。”
方原又喝了兩碗,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嚕。
“方兄弟,方兄弟?”張大嘴拍了拍方原,但是方原緊閉雙眼,嘴里說著胡話。
“大哥,二哥,來,接著喝。接著喝。喝完把公文批一下。”方原迷迷糊糊的說道。
過了半晌,張大嘴確定方原已經(jīng)醉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大哥,你覺著這小子怎樣?”
張得生一擺剛才的酒態(tài),吃了一口菜輕聲說道:“這個小子嘴很嚴。套不出話來,但是看他樣子也不像是寧王的人?!?p> “方原從三年前便入了咱們西衙,當時寧王還在京城?!?p> “之前這小子一直都是中規(guī)中矩,三個月前生了一場重病,痊愈后才有所改變?!?p> “昨天晚上我就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被掉包了,但是中午看了一下密檔,發(fā)現(xiàn)這小子耳朵后面的胎記不是做假,所以又打消了自己的懷疑。”
“他與家中也并無書信來往,這段時間城內(nèi)也沒有新面孔,據(jù)那幾個監(jiān)督西衙的青皮說這小子沒有一絲異常,大哥,這也是很讓我感到疑惑。”張大嘴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嗯,我等會把情況再上報給千戶大人,最近哪里可能要變天咯?!睆埖蒙芽曜臃畔?,指了指頭頂。
“哎,最近金陵城內(nèi)也開始有了暗流涌動,寧王的勢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拉攏城內(nèi)的那些老牌貴族了?!睆埓笞鞊u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慎言慎言,你把這小子先送回去吧,再多觀察觀察。我先回去稟報千戶,對了,這小子老說公文公文的,有啥公文?”張得生問道。
“就是春耕的事情?!?p> ……
躺在床上,方原睜開眼睛看著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