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陽看過那信,也給周公瑾看了看,顧雍字里行間都藏著份感激,看的喬陽一頭霧水,只能默默地看著周瑜:我做了什么嗎?公瑾也只是無奈的攤了攤手,確實也是想不通這感激是從何而來。
想了半晌也沒想出個結(jié)果,喬陽干脆將信撇在了一邊,今日趕路時間那么長,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又遇到一天氣極好的日子,公瑾清晨出門,只見自己那向來喜愛賴床的好友已經(jīng)站在院子內(nèi),仰著頭不知在看些什么,入目的是一張極精致的側(cè)臉,貌似還有著些笑意,高鼻長睫、都在晨光中留下剪影。只是今日雖然有了陽光,可也極冷,怎么就舍得這么早的出了門,不禁有些奇怪:“芳芷,怎么今日起的這般早?”
喬陽聞言側(cè)頭,果然笑容燦爛:“今日這天氣不錯,不如出去走走啊。”不是平常正經(jīng)到有些刻板的裝扮,一頭烏發(fā)松松的束于腦后,未帶冠,甚至連不離身的白玉簪也未掛,著一身淺藍衣衫,倒是多了些活潑,周瑜走進幾步:“也好,臨近新正,街上必然也多了商鋪,此時出門也合適?!?p> 二人用過早膳后同出了家門,周瑜心中甚至有些竊喜,甚至掩過了心里的不虞,自伯父走后,家里總有人偷偷地把自己請走,話里話外的想要和芳芷分院而局,雖周瑜心中知道同院有些不妥,可芳芷獨身一人,一人應該如何獨處,同于一院之下,也便于照顧。想的正大光明,卻也掩去了自己的小心思。
可今日同著藍衣,自己端正、芳芷飄逸,一路同行也算甚是搭隊。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里偷偷的笑了幾聲,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把那些東西送出去。
街道上比平時熱鬧了很多,吃的、穿的都多了許多。喬陽饒有興致的左右觀看,舒城的鋪子不算豪華,少有占地大到令人驚艷的,勝在小巧精致,喬陽頓時便有些走不動,周瑜失笑,到底是、天性哦。
先是看了衣物、又看了首飾,然后被吃食吸引了眼光,周瑜任命的過去買了一溜兒,捧著大包小包回來,喬陽認真的選了個最好奇、最沒見過的,有些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卻被濃郁的奶腥氣驚了一下,無論外表多驚奇,都更改不了是用奶制成的,還是羊奶,迅速的塞了回去,又擇了個聞起來香甜的,終于壓下了那種想吐的感覺。
周公瑾任勞任怨,隨手塞進口中一塊:“氣味是有些重了,再試試別的?!敝荑ぢ敾?,深知喬陽飯量不大,只是吃個新奇,所以那個都只是買了一兩塊,若是有她喜歡的,再多買上,而且,芳芷平時嫌走的無聊時,口中也愛吃些食物,她不在意他人目光,自己也已然習慣,所以,隨意吃。
試了一塊又一塊,喬陽走的高興,偶爾路過誰家還能停下來仔細觀察一下,不時點了點頭,走了好久,也吃的極飽,路程快到終點時,喬芳芷費力的從袖子中夾出一張帕子仔細的擦了擦手之上的殘渣:“不如,我們?nèi)タ纯茨睦镉屑垙垼俊?p> 周瑜拍了拍手:“也好?!眳s不見喬陽動,只把一雙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又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周瑜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手,面色平常:“哦,那些吃食啊,我都吃了,省的浪費?!眴剃柲康煽诖魻?,半晌以手捂額呻吟了一聲,那還有極快還是自己碰過的,也是要瘋了。
一番作為逗樂的周瑜,他自然知道那人在糾結(jié)什么,也不點明:“走吧,去看看紙。”喬陽目光游離的點了點頭,看天看地不看自己,還真是,可愛。
拐角之處,一個綠衣人隨意的提著一籃橘子,看著二人相處甚歡,眼中閃過一絲不虞,又很快的逝去,只抿緊了唇站在原地看著。
二人來到幾乎是僅有的一家紙鋪,喬陽仔細的摸了摸紙張,難怪元常說她手中的紙張都是極好的,瞅這些,入手薄軟,真的適合湊一套筆墨紙硯送人嗎,公瑾替她尋到了極好的毛筆、下邳買了好墨、手中玉硯也是不少,只是這紙落了下成,周瑜見喬陽皺眉:“芳芷,我書房中還有些好紙?!?p> 喬陽擺手:“送人的,還是要過過我的手才好。”伙計機智,聞言道:“先生可是要尋好紙,我家鋪子倒真有些,就是價格有些過了?!眴剃栄矍耙涣粒苡玫藉X財?shù)亩疾皇谴笫?,如今通脹還不算厲害到極致,不至于什么都要有布帛換:“麻煩小哥拿來一觀?!毙』镉嬅奸_眼笑的去了店內(nèi)。
冷不丁的周瑜感慨了一句:“沒到到能遇上個懂他鄉(xiāng)之話的小伙計。”詭異的和喬陽的腦回路同步了,喬陽默默的看了過去,與周公瑾滿是笑意的眼睛對了個完全,只能尷尬的咳一聲,迅速移開。
好歹那小伙計回來的迅速,后面還跟著個笑瞇瞇的胖大叔,一看就是大老板,上來便客套了幾句,又有些殷切的打開了盒子,露出里面一疊白紙,入手綿軟、很有質(zhì)感,和這堂中擺著的可完全不同,只一觸,喬陽便滿意極了,三兩下講定了價錢,又講出來了個精致的盒子,方才滿意的付錢離去。周瑜全程都袖手旁觀,一句話也不添,只在最后問送到那家時才說了個地址而已。
見喬陽一副了了心事的樣子,周瑜難掩好奇:“芳芷,今日只是為議兒尋份禮物嗎?”喬陽歪了歪頭,眼光流轉(zhuǎn):“也未尋個房子,公瑾,我也應該獨立?!?p> 周瑜笑意慢慢的落了下去:“芳芷。”喬陽歪頭看他:“恩?要獨立的?!闭Z氣重了些:“芳芷?!薄肮??!眴剃栍行o奈,輕聲安慰,卻沒什么作用,周瑜臉色沉了下去,難掩怒氣:“芳芷?!?p> 喬陽伸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沒有一絲玩笑:“公瑾,你也發(fā)現(xiàn)了吧,議兒覺得自己沒有家了,這段時間,我給給他的家?!敝荑つチ四パ?,到底沒說出什么,只恨恨的扭臉看向一旁,陸議啊陸議。
二人心思有些沉重,都忽略了身后跟的不遠不近的綠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