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機重新揣進口袋里,許狂歌靠在一張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差不多過了四十多分鐘,許明才回到家中。
“爸,搞定了?”
“嗯,都存在我們家卡里了。”許明有些激動,他不是那種沒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可現(xiàn)在的六十萬,對他們家而言,就是一筆巨款,能解很多燃眉之急。
劉胖子在邊上小心翼翼問道:“那個,許哥,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先等等?!痹S狂歌從劉胖子衣服里掏出之前那兩萬塊錢,才大手一揮,“滾吧!”
劉胖子也沒猶豫,站起身就跑。至于那兩萬塊錢?六十萬都沒了,還在乎兩萬嗎?
他帶來的那七個人,明顯慢了半拍,看到劉胖子都跑了,他們也不裝死了,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撒著腳丫子離開。
許狂歌長舒了口氣,看了眼墻上的掛鐘,一點二十分。
距離約定的時間也就四十分鐘了。
“爸,媽,我先出去一趟。”許狂歌說道。
“你先等等,之前的事情……”許明剛開了個口,就被許狂歌一頓搶白。
“爸,我知道你想說啥,回來我再和你說,現(xiàn)在有急事呢。”許狂歌笑著說道。
要是平時,許明肯定要脫口而出一句:你小子有個屁的急事,可經(jīng)歷了之前的事情,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了……
都說知子莫若父,這句話到了他們許家,似乎出現(xiàn)了一些偏差。
許狂歌要出門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么,說道:“對了,爸,我沒回來之前,你和我媽先別出門?!?p> “??!”許明剛想要問為什么,許狂歌已經(jīng)蹬蹬下了樓。
“這兔崽子,跑的真快……”許明哭笑不得,終于坐了下來。
“老許,你說這孩子今天怎么……”許母話沒說完,許明也知道妻子想要問什么。
他擺了擺手,聳著肩膀說道:“這個問題,你別問我,你不知道,我到哪知道去呢?還是等他回來了再問吧。”
“哎,也只能這樣了,我先收拾一下……”
現(xiàn)在許狂歌一家所居住的地方,就是一片筒子樓,連在一起,對面是一所小學。
建筑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三四十年的時間了。
下了樓,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家咖啡店的名字,許狂歌便閉上了眼睛開始閉目養(yǎng)神。
之前之所以讓父母別出門,是擔心自己的做法是否已經(jīng)激怒了周森,或者讓他產生了危機感,將計劃提前。
這可不是許狂歌想要看到的。
眼下,最大的禍害就是周森了。
不將這個混蛋扳倒、除掉,他晚上睡覺都睡不著!
二十分鐘后,出租車在馨月咖啡店停了下來。
付了車錢,拉開車門下了車,還沒進店里,透過櫥窗便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坐在椅子上攪拌著面前的咖啡,偶爾用手將鬢絲波到耳朵后面,動作連貫,溫柔爾雅。
許狂歌笑了一聲。
他和李非魚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家馨月咖啡店。
分手的地點,也還是這里。
從哪里開始,就從哪里結束嗎?
其實,要說起來,許狂歌一點都不恨李非魚。以前恨不恨,他也記不得了,最起碼現(xiàn)在的他,內心毫無波瀾。
進了咖啡店,走到跟前坐了下來,他笑了一聲。
“還是拿鐵嗎?”李非魚開口問道,聲音輕柔。
“嗯……白開水吧?!痹S狂歌已經(jīng)揮手叫來了服務員,點了一杯白開水。
李非魚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詫異。
“是我請客的,你不用省錢。”李非魚小聲說道,許狂歌家里破產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下意識認為許狂歌點白開水,是因為囊中羞澀。
其實,真不是那么回事,人的口味都是會變得,之前的他確實喜歡拿鐵,可都已經(jīng)在靈武世界活了五百多年,很多習慣都發(fā)生了變化。相比較于咖啡,他覺得還是茶水更有味道些,只是這家咖啡店里的茶實在一般,他不想侮辱自己的味蕾。
看著李非魚,許狂歌也笑了出來。
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姑娘看著還是那么高傲,眼神中都寫滿了自信和驕傲。
事實上,她也有這樣的資本。
要說起身家,即便是還沒破產前的許狂歌,都要比李非魚差上不少。
而且許狂歌還知道,李非魚家庭背景頗為神秘,和京都一個大家族也有這扯不清的關系。
一開始他以為李非魚答應和自己在一起,是因為貪圖他家里的錢,當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之后,他的心里也產生了一個疑惑。
長得好看,性格溫柔,氣質脫俗,家庭優(yōu)越,這樣的女孩,憑什么喜歡自己這么個紈绔大少???
他問過這個問題,李非魚只是付之一笑,并未作答。
現(xiàn)在許狂歌心里雖然疑惑,卻也懶得問了。
今天,便要為這段感情畫上一個句點。
“狂歌,你父母還好嗎?”李非魚問道。
“挺好的?!痹S狂歌笑了一聲,“以后也會越來越好?!?p> “你不難過了?”李非魚有些吃驚了。
她心里總覺得非常怪異。
因為今天許狂歌的狀態(tài),和前幾天判若兩人。
之前的許狂歌,在家里破產之后,總是會憤世嫉俗,各種怒罵,很是頹然。
總而言之,和今天的他,有著極大的反差。
許狂歌看出了李非魚心里的疑惑,輕聲說:“之前是我的問題,我還將你當成了發(fā)泄情緒的垃圾桶,今天說一聲抱歉,另外,我也知道你要去京都了,別的不多說,祝你一路順風。”
許狂歌的一番話,打了李非魚一個措手不及。
她目瞪口呆。
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去京都的?
許狂歌笑著說道:“你今天叫我來的目的,我也猜到了,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我不會反對,也不會難過,更不會為此傷心痛不欲生,我尊重你的選擇?!?p> 說完,他便安安靜靜注視著李非魚,順帶著喝了口白開水。
李非魚什么都不想說了。
這個混蛋……是什么意思?
到底誰甩誰啊!
許狂歌是淡定了,李非魚淡定不了,甚至有點,小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