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佩瑤攤開書本準備看書,卻不覺困倦難挨,就上床美美的睡了一覺。一睜眼,就聽到熟悉的聲音,楊佩瑤高興的立即起身跑下樓說道:“金鳳你怎么來了?”
“哎,小祖宗你可醒來了,人家梁小姐已經等你好半天了?!蹦虌屶凉值?。
“佩瑤,我來找你有事?!绷航瘌P表情嚴肅的說道。
“那,就跟我來房間說。”楊佩瑤斂了高興的神情說道。
然后帶著梁金鳳上樓去,順便給奶媽一個眼神暗示,意思就是不要打擾她們。奶媽立即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暗示。
進到房間,關好門。梁金鳳立即帶有哭腔的說道:“佩瑤,這次無論如何你得救救我!”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慢慢來說?!睏钆瀣幹朗聭B(tài)嚴重,因為梁金鳳從來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昨晚,我,我和郭白雨見面了!”梁金鳳期期艾艾的說出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什么?”楊佩瑤一下子站起來,“你和郭白雨見面?”又重復問了一遍。
“是他,約我的。我們什么也沒發(fā)生!”梁金鳳急急說道,“就是出去喝了一杯咖啡。可是沒想到剛才警察到我家說我是一個謀殺案里的證人,要我跟他們走,幸虧我母親在家,幾句話就放過我了,可我還是害怕,所以來找你幫忙?!绷航瘌P可憐兮兮的說道。
“你知道郭白雨的妻子夏云蘭昨晚死了嗎?”楊佩瑤單刀直入的問道,“什么?我不知道??怎么會這樣?警察只是說讓我協(xié)助調查一宗謀殺案,沒想到會是郭白雨的妻子!”梁金鳳震驚的也站起來說道。
“何止是夏云蘭一個人?那明明就是一尸兩命!”楊佩瑤冷冷的說道。
“啊,對!她還懷著孕呢?誰啊那么殘忍居然害死一個孕婦?”梁金鳳恨恨的說道,
“郭白雨?!睏钆瀣幉唤摽诙??!笆裁垂子??誰說的?”梁金鳳問道。
“沒有人說,只是我的一個猜測,但是直覺上就是他干的!”楊佩瑤重又坐下說道。
“真的嗎?你居然還有這樣的直覺?”梁金鳳不可思議的問道。
“因為郭白雨的眼神,那是一種讓人覺得他看你的時候像要下一秒吞了你,還是連皮帶血不吐骨頭的那種吞。有這樣眼神的男人,心狠到可以殺死自己的結發(fā)妻子,我一點也不覺得出奇。”楊佩瑤緩緩說道。
“可是,昨晚他明明和我在一起,怎么會殺死他的妻子?”梁金鳳不由自主的疑惑道。
“你不覺得你就是他故意約出來做不在場證人嗎?一個堂堂警察廳長女兒的證詞可是沒有人敢質疑的。這個郭白雨,心狠手辣,還心思縝密,真是讓人討厭的很??!”楊佩瑤仍舊沉浸在思考中,慢慢的說道。
“像你說,如果真是他干的,這不簡直就是禽獸行為!你居然只用一個‘討厭’這么沒有殺傷力的詞就總結完了?!也太罵的輕了些吧?”梁金鳳義憤填膺說道。
楊佩瑤橫了一眼梁金鳳,嚇得梁金鳳趕緊閉嘴,“你和他幾點見面在哪里見面的?待了多久才分開?事無巨細想清楚告訴我?!睏钆瀣巻柕?。
“好!我和他八點在春江飯店的咖啡廳里見面的!他很準時,8點就來了!然后我們倆一直待到10點,服務生說要打烊的時候才走。他開車送我回來的路上,車子壞了,他就一直修車,快12點才修好,我回到家都已經12點一刻了!正好碰到剛打牌回來的阿媽。我們倆就一起吃了宵夜才睡覺。”梁金鳳說道。
“奧,那完全可以說你和他待了一整個晚上?。 睏钆瀣幷f道。
“嗯,可以這么說。現(xiàn)在我們不知道死者的死亡時間,不然可以做出更準確的判斷?!辈焕⑹蔷鞆d長的女兒,說話也是如此的專業(yè)。
“既然郭白雨選擇你做他的時間證人,那么夏云蘭的死亡時間肯定是從晚上八點到十二點了?!睏钆瀣幙隙ㄊ钦f道,
“對哦,你說的有道理。”梁金鳳說道。
“可惜夏云芝被下了藥,無法搞清楚郭白雨幾時回去的?如果說他晚上十二點回去,看到妻子身亡,不可能不叫警察;如果他之后并沒有回家,那會在哪里一直待到第二天早上呢?放著懷孕的妻子不管還約會舊情人就夠惹人懷疑了,如果再沒有合理解釋后半夜的行蹤,那就是往絕路上走!那他到底會用什么理由呢?”楊佩瑤擰眉思考著。
梁金鳳沒有打擾楊佩瑤的思考,靜靜的坐在那里,一時間二人皆無語。突然一陣肚子里的“咕嚕?!甭曇繇懫?,二人彼此對望一眼,都笑了起來,“就餓成這樣???”楊佩瑤調侃梁金鳳道。
“睡到中午才起來,還沒顧得上吃飯呢,就被警察問訊,然后就跑到你這里了,你說餓不餓?”梁金鳳急忙辯解道。
“嗯,我也有些餓了,在我家吃吧。”楊佩瑤邀請道,“好啊。你奶媽的手藝我最喜歡了!要不是因為她是你奶媽,我就橫刀奪愛了!”梁金鳳笑道。
“就算不是我奶媽,你也不可能知道她呢!所以你還是得不到?!睏钆瀣幑室鈿饬航瘌P,果然達到了很好的效果。梁金鳳一想也對,就“呵呵”笑了起來。
兩個花季女孩子本就天性爛漫,就算身涉命案也不忘戲逗彼此。
下樓,果然餐桌上擺滿了佳肴。梁金鳳頓時食指大動,對著奶媽諂媚的笑道:“奶媽好手藝!我聞著味兒都要流口水了。”
“那就別客氣,梁小姐,你喜歡我做的菜,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奶媽客氣的說道。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绷航瘌P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愉悅的吃起來。完全不顧及淑女形象,就連站在一旁的顧小海都無奈的搖搖頭。
楊佩瑤過來輕扶顧小海的胳膊,“小海哥,餓了吧?先吃飯吧?!?p> “你也坐下吃。我不餓?!鳖櫺『0醋∽约盒膬鹊呐炫?,平靜的說道。
就在二人互相客氣的時候,門外一聲清脆的“叮咚”門鈴響起。
“這么晚了,誰來了?”奶媽疑惑道。
還能是誰?肯定是趙承凱?。钆瀣師o奈的想到,她偷偷去看顧小海的臉色,果然面色不渝。真是不挑個好時候。怎么什么人,什么事都聚在一起呢?!
“奶媽,您好!我是趙承凱,我來找瑤兒?!壁w承凱看到開門的奶媽恭敬的招呼道。
“什么?趙承凱?”梁金鳳手里的菜一下子掉到碗里,濺起的湯水灑到衣服上,她趕緊拿起手帕擦拭著,一邊擦,一邊探頭往外看去。果然是一身西裝的趙承凱!看來,不用審問楊佩瑤,很快就會知道他們倆是怎么回事了!
“啊。啊,奧,那個,楊佩瑤快來!”奶媽緊張的大喊著楊佩瑤的名字。
楊佩瑤臉色無奈的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下,緩緩的走到趙承凱面前。她身穿一件白色的睡袍,不施粉黛的臉上晶瑩如玉,頭發(fā)蓬亂的披在肩膀上,而面前的趙承凱,一身灰色的西裝,頭發(fā)一絲不亂,面容整潔,顯得俊逸飄灑!
“你怎么來了?”楊佩瑤問道。
“我不能來嗎?”趙承凱把兩只手里的東西一窩蜂的塞進楊佩瑤的懷里,從她身邊繞過,走到餐桌旁,對著顧小海說道:“顧兄,我們又見面了!這是我第一次上門,為表誠意,略備薄禮。還望笑納。”
楊佩瑤聽到趙承凱的話,頓時無語到家了,這是什么意思?上門來提親?。?!她趕緊把手里的東西都塞給奶媽,跑過來對著趙承凱說道:“今天小海哥身子不舒服,中午還吐血了,你不要說提親的話刺激他。”
“提親?”趙承凱含笑的看著楊佩瑤認真的臉色,忍住笑意,溫柔的說道:“我不是來提親的!省城的規(guī)矩,客人第一次上門,為謝主人家招待,需帶些禮物而來,我自然不能免俗,所以帶了一些吃食,你,就這么想嫁嗎?”
他的話音剛落,梁金鳳繃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還有兩邊的阿建和阿華也憋的難受的一臉笑意。
楊佩瑤頓時臉色大窘的低下頭,一抹紅暈迅速彌漫到她的耳朵根后,趙承凱不想看到她為難,又說道:“想不到梁小姐也在,帶我向你的父親問好?!?p> “啊。好好,謝謝趙司令關心?!绷航瘌P極力忍住笑意起身說道。
“不知司令可有用過飯?如果不嫌棄我們的飯粗鄙就坐下一起吃吧?!鳖櫺『?蜌獾膶w承凱說道。
“我正好沒吃!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壁w承凱自來熟的的坐下,還對一直站著的楊佩瑤輕聲說道:“你不坐下一起吃?”
楊佩瑤抬起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道:“我不餓!”
“你不說你餓了嗎?怎么一下子飽了?”梁金鳳故意調侃道,“這一看不是來提親,失望的氣飽了嗎?”
“哈哈哈”阿建和阿華再也忍不住都大笑起來。就是顧小海也被笑聲傳染,輕笑了兩聲。
楊佩瑤此時又氣又惱,心里對趙承凱的到來是一萬個不滿意。她準備要抓狂的時候,奶媽適時過來拉著她進到廚房,嘴里說道:“來,幫奶媽端湯去?!?p> 進到廚房的楊佩瑤還能聽到外面人的笑聲,臉蛋不由得紅了又紅。奶媽也忍住笑意說道:“你呀,這是抽的哪門子瘋???一個大姑娘家好好的說什么提親的話?這還能怨別人笑你啊。睡糊涂了吧你!”
楊佩瑤無所適從的站了片刻,等外面的人收了笑意,只剩下趙承凱和顧小??吞自挘挪磺樵傅亩酥淮笸霚鋈?。
趙承凱看到她出來,立即起身去接,楊佩瑤氣的扭過身子不給他,阿華起身接過湯碗放好。
楊佩瑤轉身就又要回廚房,被趙承凱一把攔住,“還生氣呢?”
楊佩瑤不想在眾人面前暴露他們倆親密無間的行為,就更加氣惱的說道:“起開!”這聲音聽在趙承凱的耳朵里,居然有撒嬌和柔媚的意味。
楊佩瑤也覺得這樣說不但沒有起到震懾作用,還會被人誤解,抬頭看著趙承凱溫柔的眼神,心里一著急沖口而出道:“你到底來干什么?”
趙承凱掩住笑意說道:“反正不是來提親的?!?p> “哈哈哈。。?!北娙嗽僖矝]有顧忌,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
顧小海雖然心中苦澀,但是也架不住大家的歡樂氣氛,不禁笑了出來。
楊佩瑤氣的瞪大眼睛,“你,你。?!币欢迥_了,扭身跑回廚房,看到連奶媽都難掩的笑意,楊佩瑤也不由得氣笑了“你們都欺負我!”
奶媽趕緊哄道:“好好好!不欺負!不欺負了!快去吃飯吧。菜都涼了?!?p> 楊佩瑤仍舊等了一陣才出去吃飯。經過剛才的玩笑,大家彼此氣氛融洽,尤其趙承凱和顧小海,居然沒有任何刀光劍影的過招,二人心平氣和的談著商會最近推出的一些舉措。
一旁一直低頭吃飯的楊佩瑤,大腿都要被梁金鳳掐腫了,也不看她一眼。她當然知道梁金鳳要問什么,她此時不想說一個字,因為她突然發(fā)現(xiàn)言多必失是非常有道理的一句話!
終于大家在和諧的氣氛中吃完飯。顧小??蜌獾膶w承凱說道:“趙司令,看著沒有吃多少啊,是不是這些飯菜不合您的胃口。我們鴻城人口味偏淡一點。您是北方人,應該喜歡吃咸一點的吧?”
“我很少在外面吃飯!”趙承凱雖然對顧小海說話,可是眼神卻看著楊佩瑤。
顧小海不禁苦笑一下,不再說話。倒是梁金鳳覺得趙承凱不像傳說中那么冷酷,就開始討好似的說道:“啊,我也是很少在外面吃飯。還是家里的飯吃的舒服。”
“我不在外面吃飯,是怕被人下毒!”趙承凱一句話堵死了梁金鳳往下說話的熱情。
梁金鳳頓時啞口無言,無奈的看向楊佩瑤,“佩瑤,快別收拾了,過來坐坐,招呼客人??!”
楊佩瑤幫著奶媽收拾桌上的杯碟,悶頭說道:“嗯!就來!”奶媽從她手里接過東西,用眼神示意楊佩瑤過去。
楊佩瑤來到沙發(fā)前面,看到梁金鳳身旁就是趙承凱,再過去是顧小海,她猶豫一下往哪兒坐,就被趙承凱一把拉著坐到他身旁。
楊佩瑤此時恨不能拿個大掃把趕出趙承凱。他的存在,就是讓自己不停的出丑和尷尬。最關鍵的還是在自己家中!
梁金鳳也看出楊佩瑤的尷尬,于是正色說道:“佩瑤,你看我要不要警察局做證人?”
楊佩瑤終于找回正常情緒,對趙承凱說道:“對了你今天送夏云芝去警察局,見到郭白雨了嗎?”
“自然是見到了。他仍舊一口咬定是夏云芝殺了夏云蘭!”趙承凱嘴角含笑的看著楊佩瑤說道。
楊佩瑤橫了他一眼繼續(xù)說道:“那他如何解釋一宿不歸?”
“他說,從晚上八點就和梁金鳳小姐在一起共續(xù)舊情,一直到晚上十二點,然后回家的路上不慎撞了一個夜歸的舞廳小姐,出于人道主義考慮,把她送往附近的醫(yī)院,然后一直待到天亮才走?;氐郊抑芯桶l(fā)現(xiàn)夏云芝在他的臥室門口驚叫著,他過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夏云蘭已死?!壁w承凱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奧,都有時間證人。真是巧!”楊佩瑤說道,“巧的很刻意。那個舞廳小姐查了嗎?哪里人?幾時來的省城?還有夏云蘭和郭白雨的經濟狀況查了嗎?他們倆是否在經濟上和夏云芝有來往?”楊佩瑤一口氣提了很多問題。
趙承凱不禁笑道:“你似乎很肯定兇手是郭白雨?怎么如此針對他?”
“直覺!我認為他就是殺人兇手!可是偏偏他有不在場證明,無法定罪。真是費神!”楊佩瑤皺眉道。
“直覺?你的直覺一向很準嗎?”趙承凱又調侃道。
“喂!你再說我就。。?!睏钆瀣帯昂簟钡恼酒饋須夤墓牡膶w承凱說道。
“就怎樣?”趙承凱也站起來,旁若無人的欺身上來,看著越來越近的薄唇,楊佩瑤大驚失色的扭臉說道:“不要在這里親我!”話應剛落,她感覺頭發(fā)被輕輕的扯了一下,低頭一看,趙承凱手里赫然便是一顆米粒!原來不知何時頭發(fā)上粘了一粒米!
楊佩瑤驚的左右一看,所有人表情各異的看著他們倆,她立即提起一口真氣,使勁兒抓住趙承凱的胳膊,拼命往門外拖!嘴里還說道:“我要睡了你趕緊回去吧!”趙承凱心情大好的任由她推搡,還不忘對顧小海和梁金鳳說道:“那我先走一步!顧兄下次再聚!梁小姐再會!”“嘭”大門被關上!
楊佩瑤喘口氣,面帶不自然的笑容轉身看著眾人說道:“我們接著說夏云蘭被殺一事吧!”
一直沉默的顧小??粗鵁艄庀虑嘻悑擅牡臈钆瀣?,心里一種莫名的傷感,果然她是愛趙承凱的。她并沒有說謊!如今看來,自己只能成全他們倆,不然以后再沒有一個女子叫“小海哥”,那人生還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