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尋了什么回來?!笔捲食秸圩优奶旎璧匕抵畷r從安一把將門踹開直接將手中的書拍在蕭允辰的桌頭。
蕭允辰難得見她這樣這般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拎著筆怔怔的看著后者。
從安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了,慢慢的收斂了神色。
“怎么了?”蕭允辰回過神來皺了皺眉頭,從安頂著他蕭允辰的臉卻這般冒冒失失的,傳出去教人以為他蕭允辰不知禮數(shù)可就麻煩了。
“你看?!睆陌矊⑹种械臅捲食降姆较蛲屏送?。
“不就是本四國志,有什么好看的?”蕭允辰的眉頭皺的更重了。
從安將那張紙條塞到蕭允辰眼前,蕭允辰接過默默地皺了皺眉頭,一說到觀星臺他首先想起的便是欽天觀里的那個,這個蘇醒,指的難道是國師?
“你從哪得的?”蕭允辰又問。
“藏書閣??!”從安理所當然的說:“果然沒了你藏書閣便是個吉祥地?!?p> 蕭允辰挑挑眉,難道有他的藏書閣就是個大兇之地嗎?
“咱們找的是藥方,你拿這個小紙條來做什么?”蕭允辰避重就輕,似乎國師這個詞與他無關。
北辰國從帝王到百姓便沒有不信奉國師的,只惜這一點在在蕭允辰這里行不通。在他眼里如今朝堂上的局勢已經(jīng)夠煩人了,他何必再找一個眾人信服的國師給自己添堵?
“歷朝國師都有占星之能,我們身上的情況怕是也只有國師能解。”從安冷靜的說。
其實就算不是如此她也會嘗試此法,之前一直不曾多聞不過是因為她相信蘇子墨會帶著墨兒哥哥回來,如今她卻在蘇子墨給她的釵子里發(fā)現(xiàn)了玄機,無論結(jié)果如何她都要試一試的。
“占星什么的不過是打發(fā)小孩子的騙術?!笔捲食侥樕⒊炼罄^續(xù)低頭去看他的折子嘴里還不忘補充“做不得真的。”
騙子!從安明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幾分驚疑。他在懷疑什么?從安不由得想。但是卻不想多問。
這真龍之血怕就是蕭允辰的血無異了。從安瞇了瞇眼睛,再過兩天便是滿月了,這件事她一定要去驗證!
“朕勸你別亂來。”
蕭允辰似是知曉從安心中所想一般頗為嚴厲的警告道,這些天來蕭允辰對從安雖算不上是和嚴厲色但在兩人的相互收斂下臉色也沒有太過難看,現(xiàn)在的蕭允辰似乎又變回那個令人恐懼的蕭允辰了。
蕭允辰的臉色難看從安自然也不跟他裝什么明媚,輕哼一聲將那本書和紙條拿走。
蕭允辰的眼中頓時流露出幾分兇意,對此從安只當是沒看到。就算此事后蕭允辰想要罰自己她也認了,她要自己的老師回來,她要她的墨兒哥哥回來。
滿月之日并不難等,從安上次去欽天觀瞅見了逍遙王這次自然流了些后手,將一應物品備齊了他才要出門。
“你去哪里?”正在練字的蕭允辰用一種陰森的眼神看了從安一眼。
“去那些年輕的美人兒那里尋歡作樂?!睆陌补室舛核?,蕭允辰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不知為何蕭允辰有些反感從安和他的嬪妃們接觸過多。偏偏從安是奉了太后的命令‘雨露均沾’去了,蕭允辰又不能多說什么,只是每次從安帶著一身脂粉味回來的時候蕭允辰看向從安的眼神里總是充滿了幽怨。
這個女人啊,作為他的老婆整日里去調(diào)戲他的小老婆。這算個什么事啊!
不過這一回蕭允辰看向從安的眼神中沒有幽怨只有凌厲,似乎要將從安解剖了一般。
從安有些心虛,按理來說她是不需要心虛的,可是此時她偏偏就是有些慌亂。
不過慌亂歸慌亂從安還是將這忽如其來的情緒壓在了心底。
欽天觀的墻并不難翻,不過從安猶豫再三還是走到了門跟前。紅色的宮門外連一名守衛(wèi)都沒有,就像是初來的時候。
宮門并沒有落鎖,從安一推便進入其中。預想中的荒涼之景并沒有出現(xiàn),欽天觀里一切都像曾經(jīng)的模樣。
看得出來,這里是常打掃的。從安心想,不知那人是誰?
半煙和飛雪忽然飛來,卻沒有停在從安的肩頭,而是在從安身前不住地飛舞著。
從安伸出手去想要觸碰他們,但半煙和飛雪今日似乎有些調(diào)皮,從安一伸手他們倆便跑了,卻又不飛遠,只是在前方上下飛舞著等待著她。
從安忽然想起蘇子墨曾經(jīng)說過的話——這兩只鳥兒素來通靈。
看來他們這兩個小家伙也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吧?
從安忽然一笑,近些日子來一直壓抑的情緒似乎有了片刻的舒緩。
觀星臺并不難找,甚至不需要從安去找,半煙和飛雪就已經(jīng)將從安帶到了地方。
觀星臺并不是欽天觀最高的地方,相反它在一間極普通的屋子中。
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個圓形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陣法,四壁及天花板上畫滿了星辰,從安關上門,慢慢的走到觀星臺中央,四處的星辰相繼閃爍著光芒。
這么多星辰竟全部都是用南湖夜明珠點綴而成的么?
雖然從安沒有電燈,但是屋中的光亮卻十分清晰。
今夜是滿月,但是所謂的滿月之輝從安卻有些不確定具體在什么時候。
由于之下從安選擇了蘇子墨曾經(jīng)交給她的最簡單卻又做折磨人的一個辦法——等。
從安也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急不緩的等待著。
這一等也不知是等了過久,從安莫名的覺著很困,這一屁股坐在地上竟微微的有些誰過去的意思。
從安雙眼迷離,她很少這樣困得。從安的第一反應是有人給她下藥了,但她很快便否決了自己,誰會給她下藥呢?
從安如此想時卻忘了的確是有人想要給她下藥的,只不過那一次發(fā)現(xiàn)的早而已。
從安努力想要使自己清醒些,但是卻按奈不住腦中的昏沉。
從安是忽然間便醒的,醒時連她自己都未曾意識到自己剛才是睡著了的,仿佛她剛才只是眨了個眼睛一般。
殿中的光芒比從安初進來時亮了許多,不過卻并不刺眼睛,反而有種難以言說的柔和。
半煙和飛雪繞著屋子飛了許久才慢慢的落到從安肩頭,從安忽然明白,是時候了。
從安取出聽楓卻不知道該怎么做,在半煙和飛雪的催促下才輕輕滑過自己的手指。
用這樣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來割自己似乎有些浪費,從安忽然想,而后又為自己的想法兒覺著好笑。
不過現(xiàn)實可不允許她笑出聲來,從安下手很輕,不過是個小口子。但是當那滴血滴到觀星臺上時從安手上血卻止不住了,一個勁的往外流。
這是怎么回事?從安大驚。
好在這樣的情況并沒有出現(xiàn)多久,盡管如此從安也覺著自己的頭有些暈,似乎是失了不少血。
那觀星臺似乎吸飽了血,從安手指上的那個小傷口很快便止住了血。從安強忍著虛弱站在原地心中多少有些不明白。
觀星臺在片刻沉寂后發(fā)出了輕微的顫抖,這樣的抖動讓從安有些受不住,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些許。
陣法從中央慢慢的分開,露出一段石梯來。
半煙和飛雪率先飛了下去,從安一怔也跟著踏上了石梯,石梯很長一路盤旋而下,半煙和飛雪很沒義氣的沒有等她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從安走了足足有一刻鐘,眼前的一切卻豁然明朗。
巨大的夜明珠將這地下空間照射的猶如白晝,空間正中央是一株三個從安都抱不過來的銀色大樹,半煙和飛雪就在樹中嬉鬧好不快活。
“這是夜辰?!?p> 一個好聽的聲音忽然傳來驚得從安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墨兒哥哥。”從安哽咽著喚道,就算多年未見她也知道這是她的墨兒哥哥。
“在下蘇子墨,見過皇后娘娘?!蹦珒簭囊钩綐浜笞叱?,雖未向從安行禮但那種冷漠與生疏卻是寫在臉上的。
蘇子墨?從安呆呆的看著墨兒,忽然明白為什么民間甚至有傳言國師不老不死了。
原來這是真的,從未有蘇子墨這個人存在過,因為在這里會有無數(shù)個蘇子墨,一人接一人。
“國師?!睆陌财D難的開口。墨兒臉上的神色便寫明了一切,眼前的這位蘇子墨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墨兒了,從今日起他便是北辰國的國師蘇子墨。
“我能問蘇先生去哪了么?”從安沒有看到上一任蘇子墨,猶豫再三才開口問。
“天命之所?!蹦珒阂簿褪乾F(xiàn)在的國師似乎并不想多說。
“皇后娘娘,還請先上去吧?!眹鴰煹拈_口“皇上來了?!?p> 蕭允辰來了?那定是找她算賬的!
從安恨不得藏身于此哪里肯去?
不過她明明在今日蕭允辰的熏香里加了好些安神的藥,這廝現(xiàn)在不應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才是么?怎么現(xiàn)在就能出來了?
從安微微思索下卻忽然想起跟著趙樂子學醫(yī)的醉竹,除了這丫頭發(fā)現(xiàn)不對給蕭允辰配了解藥外從安再也想不到第二種解釋。
蕭允辰的動作倒是快,還未等從安做出結(jié)論便只身下來。
“參見皇上。”國師依舊沒有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