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在一大早便被婆子丫頭們弄醒,早早地?fù)Q上了衣裳,不得不說娘親的繡工還是不錯的,雪兔子繡的精巧絕倫,就連柳葉耳上的紋路都清晰可見,紅眼睛更是以寶石為墜,多加了幾分靈巧。
能穿上好看的衣服確實是令人十分高興的,不過現(xiàn)在會不會太早了些?雖說現(xiàn)在是冬天太陽公公出來的晚,但也不能天還未亮便將她抱起來?。∷蛇€是個孩子,對于孩子來說沒有什么比保持充足的睡眠更重要了。
從安迷迷糊糊的被這些人又是梳洗又是打扮的折騰了近一個時辰。
雖然知道女孩子化妝比較麻煩,但她是在想不出他們是怎么對著她這個一歲的孩子折騰這么久的。
“終于好了,小姐您睜開眼睛看看嘛?!甭牭缴磉叺逆九@樣說從安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默默地呆了呆,天?。$R子里的這個小可人兒真的是她么?
“小姐被自己的樣子驚呆了呢!”小婢女輕聲笑著,從安這才回過神來不由得感嘆——化妝術(shù)·真·邪術(shù)!
哥哥們還沒有來,這里只有她一個,身邊的婢女們也有些活躍,從安瞄了眼笑嘻嘻的同她說話的小婢女,她看起來也只比哥哥略小一些,卻是這一屋子婢女里最為靈巧的,說實話,對這個叫做雪柳的小婢女她還是挺喜歡的,有個好名字而且看起來也是個小美人胚子。
等自己再長大些去求了父親將她留在身邊做個伴就好了,有這么個小美人留在身邊看著也舒服。
從安琢磨著又打了個呵欠閉上了眼睛。明明不是在家里辦這抓周宴怎么還是這么麻煩,算了,她還是再睡會兒吧。天大地大睡覺最大。還是現(xiàn)世方便,只需要幾個電話就能搞定了。
從安這一睡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被自己咕咕叫的小肚子給吵醒。
從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奶娘的懷里。
諾,差不多該吃飯了吧?
從安迷迷糊糊的想,打了個呵欠熟練地扯開嗓子啼哭起來??蘼曄榷毯箝L軟而無力,意思是我餓了。這是她和奶娘之間的暗語,頗為好用。不過雪柳對這套暗語也能掌握的差不多。之前奶娘不在的時候她用哭聲提醒周圍的丫頭們給自己換尿布或者陪自己玩耍也就雪柳這丫頭能及時了解她是什么意思。
從安熟練地允吸著,直到小肚子吃的八分飽才停了下來。
什么時候自己的房間變得這么小了?從安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即使在奶娘的懷中她也能感受到一絲顛簸,吱吱呀呀的車轱轆聲在這安靜的環(huán)境中清晰可聞。
怎么?她這是在馬車上是么?從安好奇的想,那為什么沒有聽見沿街小販的吆喝聲?這里好歹是皇城,怎么連一點(diǎn)熱鬧的聲音都聽不見?
從安正思考著,馬車卻忽然停下了。
怎么了?
從安正思考著,馬車的簾子卻忽然被人掀開了。
“你在這兒等著?!逼堷欙L(fēng)小心的從奶娘手中抱過從安對著后者輕聲囑咐。
“諾?!?p> 從安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是哪里?這金磚紅墻看著似乎有些眼熟啊。
突然間從安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頓時黑不溜秋的小眼睛瞪得大大的,這里,不會是皇宮吧?
天啊!她總不至于睡了一天吧?從安瞇著眼看看高高的日頭在心中默默地否定了自己睡了一天這個不成熟的想法。
爹爹呀爹爹,你女兒就算再無知也知道所謂抓周宴是在晚上辦的,這太陽公公還高高的掛在天上呢,您帶我入宮做什么?
就算是覲見妃嬪也該是娘親領(lǐng)著她啊!最不濟(jì)也會帶上奶娘的吧?
不過不得不說這北辰國的皇宮和她從電視上看到的相比差的可不止一星半點(diǎn)兒。好歹是個大國,在建筑設(shè)計上就不能上點(diǎn)心嘛!
從安又打了個呵欠,走了這么到處都是金瓦紅磚石獅子她都快無聊死了。爹爹還偏偏讓自己坐在他的左臂上,害得她連覺都睡不成,只能百無聊賴的數(shù)著路過了幾道宮門,遇見了幾座石獅子。
茍鴻風(fēng)抱著呵欠連連的從安徑直朝國師的欽天觀走去,說來也怪,偌大的欽天觀門前竟連個人影都沒。
茍鴻風(fēng)看著面前緊閉的朱門猶豫了一下,正要抬手推門,緊閉的朱門卻傳來吱呀一聲慢慢的開了。
茍鴻風(fēng)調(diào)整了下抱從安的姿勢將后者護(hù)在懷中小心的走了進(jìn)去,身后的朱門吱呀一聲又慢慢的閉合。
茍鴻風(fēng)毫不停留的朝主殿的方向快步走去,卻聽得身后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喊“大人等等墨兒!”
茍鴻風(fēng)的腳步停了一下僵硬的轉(zhuǎn)身,卻見一青衣小童正匆匆跑來。
趴在茍鴻風(fēng)肩頭的看著那快步跑來的小童的從安不由得噗嗤一樂,這小童倒是有趣的很,看起來不過七八歲,怎的就開始在宮里當(dāng)差了?連雪柳都要比他略大些呢!
茍鴻風(fēng)看著這小孩老臉不由得有些發(fā)紅,虧得他以為是國師在裝神弄鬼白白警惕了許久,原來是這小孩兒開關(guān)的門,只不過他身量太小被門擋住了自己才沒有注意到。
“大人,請吧!”墨兒對著愣神的茍鴻風(fēng)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做了個輯后引著他進(jìn)殿。
茍鴻風(fēng)見那端坐在榻上的九五之尊忙抱著從安下跪行禮。而那小童只是又笑了下躲到了國師身后。
從安轉(zhuǎn)著黑溜溜的眼珠大膽的打量著當(dāng)今圣上,嗯,這個大叔雖然老了些,但還是蠻帥的嘛!
“這就是愛卿家的千金?”皇上笑著示意墨兒將孩子抱到自己身邊細(xì)細(xì)的打量著“都說將門虎女,可鄭怎么瞧著你這千金不像虎女卻像真龍呢?”
這話是什么意思?按理說真龍就是指皇上,難不成面前這位大叔的意識是自己不像爹爹而像他?他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從安迷迷糊糊的想,這樣的話那爹爹的綠帽子戴的可就大了。
茍鴻風(fēng)被這一句話嚇得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冷汗頓時冒了出來。真龍那可是皇帝的象征,皇上如此又當(dāng)是何意?蒼天可鑒,他茍家對皇上可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
“微臣惶恐,小女方才周歲,怎言龍虎?還望皇上莫要拿微臣取笑了?!?p> “你這般緊張做什么,來,坐!”
“謝皇上賜座。”茍鴻風(fēng)無奈的起身。
“來,去抱給國師看看,給小公主起個好聽的封號?!?p> “皇上,這!”茍鴻風(fēng)起身又欲下拜卻被皇上一記眼刀嚇得坐了回去。
“國師說了,朕這皇宮與這孩子有緣,即是如此便許她同朕的兒女一般尊榮,加個封號也好聽些?!?p> 從安默默地瞪著這個好看的分不清性別的國師,見他一頭白發(fā)可臉上卻連一絲皺紋都看不到,不由得默默吐槽,自己這是遇見了個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面癱怪物??!
原本安安靜靜給從安看著面向的子墨默默地頓了一下隨手取了根長長的銀針出來。
從安見這根銀針來的恐怖,連汗毛都嚇得立了起來。
你你你你要干嘛!君子動口不動針??!爹爹救我嚶嚶嚶~
茍鴻風(fēng)見國師突然拿出根針來對著自己的女兒也是嚇了一跳。
“大人莫慌,子墨需要取小公主一滴眉間血做推算之用,絕不會害她的。
諾,這個面癱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茍鴻風(fēng)聽他如此說雖然不放心但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女兒不哭不鬧的挨了一針。
子墨小心的拿出個琉璃瓶子取了血,示意一邊的墨兒將孩子還了回去。轉(zhuǎn)而對著皇上道:“皇上,小公主命中有星宿庇佑,主人間及貴,有頗具靈氣,換做鳳靈公主可好?”
好個鬼?。洿笫宀灰饝?yīng)他?。?p> “國師選的自然是好的。那便封為鳳靈公主”
“臣,謝主隆恩!”
謝個毛線啊,取的什么破封號,難聽死了。
被茍鴻風(fēng)抱在懷里的從安默默地瞪著子墨,子墨不著痕跡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笑什么笑!從安立即炸毛,你取封號的水平有你扎人的水平一半高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