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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問道

第三十一卷曲終人散

孽海問道 施舟人青竹 3804 2019-10-14 07:48:02

  第三十一卷曲終人散

  一騎在月夜如風一般飛過,蕩起道路兩旁的殘葉枯草。黑子騎著九花狂客在滿是繁星夜路狂奔,幽刀在后面緊緊跟隨,他不眠不休的趕路已經(jīng)持續(xù)了數(shù)日了,也就是九花狂客這等妖馬,如是其它的馬匹早就死翹翹了,連日的高速狂奔人馬都已經(jīng)達到了身體的極限,妖馬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黑子看到遠處高高的木桿掛著一串明亮搖曳的紅燈籠,知道是驛站,到了驛站黑子敲起值班的軍士亮明身份,把妖馬寄存在驛站換乘一匹上好的駿馬不顧身體疲勞繼續(xù)趕路。

  這日早晨,黑子因為過度疲勞體力不支昏倒在土路旁。當他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簡陋整潔的茅草屋里,屋內(nèi)彌漫淡淡幽香,身上蓋著干凈灰色的粗布被子,一陣吱吱呀呀推門聲,一位身穿灰色粗布衣的女子,這位女子黑子有幾分面熟,女子看到黑子醒來展顏露出潔白的牙齒說道:

  “牧公子醒了,餓了吧?”

  說著走向里屋取來用瓦盆盛裝的紅薯芋頭。

  “鄉(xiāng)野村屯可是沒有山珍海味,這些東西潔凈你就將就吃吧!”

  黑子看著這位女子說道:

  “你是?”

  “我你不認識了?我是你解救的納蘭清雪?。 奔{蘭清雪解釋道:

  “你的容貌變了許多?!?p>  “呵呵呵!戰(zhàn)亂動蕩時美麗就是禍根?!?p>  “你妹妹呢?我的巨狼和馬匹呢?”

  “她在隔壁忙著紡線呢,我們也得養(yǎng)家糊口維持生活不是,馬和那嚇人的巨狼還有黢黑的鳥都外面呢?!?p>  “那就好,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有一日多吧?”

  “這么久了?!?p>  黑子說完急忙起身,猛然起身頭部一陣眩暈,黑子手扶床榻緩了緩,看著瓦盆內(nèi)的食物頓感饑腸轆轆,抓起紅薯大口的吞吃起來,因吃的太急噎到了,納蘭清雪忙遞給他一碗清水,敲打黑子后背嘴上不住的說道:

  “你慢點吃,還有呢?!?p>  黑子緩過勁客氣的說道:

  “打擾了?!?p>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赤金放到木桌上,起身就要離去。

  “你干嘛去啊?身體還沒恢復呢!你這金塊是什么意思?”

  “我還有要事呢?!?p>  隔壁的紫竹嫣然聽聞他們的聲音急忙跑了過來,看到醒來的黑子笑顏盈目。聲音透著喜悅的說道:

  “牧大哥你醒了,我們擔心死了。還好碰到我們要不然不知會怎樣呢?你身邊那個巨狼也真夠嚇人的?!?p>  “紫姑娘,我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此久留了!”

  兩位姑娘再三挽留,感知黑子確實有要事在身,裝了幾個糙面餅子叮囑路上小心。匆匆辭別了兩位姑娘黑子繼續(xù)趕路,回到京陽城已經(jīng)入夜,他先回到家里,家中家人已去舉目再無親人,心中感覺凄涼,草草的睡下,清晨,“吱呀”一聲,木門推開,探出一個小腦瓜,一個熟悉親切的聲音響起,“黑子哥起床了?!?p>  黑子恍然做夢,騰的就坐了起來,向聲源處望去,看了一眼,揉了揉眼睛又確認了一下,一個小姑娘扎著羊角辮把頭探到屋子里,這個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流螢,黑子高興的急忙下床赤著腳快步迎向流螢一把把小姑娘抱了起來而后高高拋起,小姑娘發(fā)出銀鈴般“咯咯咯”快樂笑聲。黑子把她放到地上說道:

  “你怎么回來了?穆姨呢?”

  “我們都回來了,這不快過節(jié)了,都想念你,想念大家,所有都回來了?!?p>  黑子聽了這話心里熱乎乎的,簡單的收拾一番,黑子同大家一起共進朝食,看到黑子大家都站了起來默默不語,眼中都噙著淚水,穆姨擦拭眼角的淚痕說著

  “一家人難得聚到一起,高興的事,怎么都哭呢?”

  說著再度哽咽竟不能再言語,黑子淚中展顏說道:

  “坐吧,一起吃,我都好久沒吃穆姨做的東西了?!?p>  眾人依言圍坐了下來,黑子看到還有兩位陌生的姑娘,坐到三兒和二愣兒身旁,這兩位姑娘打扮樸實,透著幾分靦腆,穆姨看到黑子打量二人說道:

  “牧少,這二位是三兒和二愣兒的婆姨?!?p>  這兩位姑娘紛紛起身給黑子見禮,黑子起身點頭,黑子吃了幾口就回到書房中。他這次急于回來因得知國主下旨,皇族九公主孟洛擇日與一品太政大臣皇甫清的長子皇甫林完婚。黑子聽到這個消息之時宛如晴天霹靂,竟不能獨自站穩(wěn),這才不顧一切的星日兼程,回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阻止!如何阻止?這是孟洛的意思嗎?他不知道。

  他再次問卯之木可搜尋到孟洛,回答依舊是否定的。黑子最后決定到王府去找孟洛。

  黑子來到王府門外求見孟洛或是王爺,不多時一位眼睛狹長雙目無眉,雙唇極薄的女子看了黑子一眼說道:

  “牧大人不要費心了,你就回去吧,王府的幾位是不會見你的?!?p>  “如果不見到孟洛姑娘我是不會離開的?!焙谧泳髲姷恼f道:

  “姑娘也是你叫的,下流的胚子,不過一朝得勢的賤民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公主是不會見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除非你在這跪上幾天倒是可能!”

  女子言語刻薄的說道:

  受辱的黑子牙關緊咬,雙拳緊握,頭部低垂看不清表情,那女人斜眼瞟了他一看,輕啐了一口,轉(zhuǎn)身走了回去。黑子猶豫許久雙腿顫抖“嘭”的一聲他跪了下去,放下自尊和心中的驕傲,為了心中的愛人。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夜幕將垂王府門外慢慢的圍攏過來許多看熱鬧的人,有人立馬認出這是,大善人牧辰,圍攏的人更多了,王府看到漸漸多的人,馬上出兵驅(qū)趕人群,可是百姓依舊遠遠的好奇的看著,不時有人竊竊私語流言蜚語不覺散開。有時人不需要真相只是滿足病態(tài)的獵奇。翌日清晨,王府側(cè)門推開,侍衛(wèi)發(fā)現(xiàn)黑子依舊一動不動的跪著,有人進府通稟,不多時那位眼睛狹長雙目無眉,雙唇極薄的女子再次擰擰達達的走出來了,看到跪著的黑子心中怒氣升騰,劈頭蓋臉的呵斥道:

  “下流胚子!你怎么還不走?你看你土了土氣,在這跪著就像一坨屎,一堆爛肉,快點離開,免得臟了王府的門庭。”

  黑子聽著不堪入耳的謾罵,拳頭緊握,自尊的羽毛被一根根無情的拔下,看著黑子攥緊的拳頭,女子輕蔑悠悠道:

  “哎呦!怎么還想打人?粗鄙下賤沒教養(yǎng)的野小子,你就是一坨屎迎風臭三千里,還想娶公主做夢呢?也不撒潑尿好好照照自己的德行?!?p>  聽著這惡毒的話黑子鋼牙咬碎,雙目赤紅,一再壓抑上竄的怒火。為了孟洛他強行忍壓,從牙縫擠出幾個字說道:

  “請公主出來,如果孟洛拒絕,我絕不糾纏,馬上離開就是?!?p>  那女人看了他一看,轉(zhuǎn)身離去。夜幕再次降臨,那位眼睛狹長雙目無眉,雙唇極薄的女子走出側(cè)門看到跪著癡情的黑子,心中竟升出一絲不忍和同情,遠處有一些百姓被這癡情的少年的舉動感動的流淚。

  王府的深宅一處戒備森嚴的小院內(nèi),孟洛在此禁足多日!多日不會牧辰,心中渴想,已是茶飯無味,今日得知黑子竟然在門外,心中喜極!拼命跑向府門處,被孟母無情攔下,孟母看著孟洛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如果你選擇他就從我尸體踏過去,而且我一定會殺了這個牧辰還有他的家人,你知道我的說一不二,說到做到。

  孟洛聽到母親無情的話心生絕望頹然跌坐在地,而后撕心裂肺絕望的嘶喊“不……。”

  孟母冰冷無情的繼續(xù)說道:

  “現(xiàn)在給你一次機會,馬上攆他走,不要讓他在我王府丟人現(xiàn)眼,如再弄的滿城風雨,我就叫他在這世界消失”

  說的森然冷冷,不覺讓人打了個寒顫,如身處九幽。孟洛深知母親心狠手辣言出必行。孟洛拖拽如灌鉛的雙腳,不知怎么走到門外,當看到低頭跪在門外的黑子,那是她心中驕傲的孔雀,竟然為了她大庭廣眾的跪倒在地,她真想撲過去,一把抱住他,永遠躺在他溫暖的懷中。黑子聽到腳步聲,慢慢抬起頭,這些時日精神和肉體的折磨,黑子的精神已經(jīng)開始恍惚,他眼睛開始慢慢聚焦看到朝思暮想清廋的孟洛,心怦怦的跳的劇烈,心中是無盡的喜悅甜蜜,可看到孟洛絕望冰冷的眼神,黑子心中咯噔一下,黑子柔情百轉(zhuǎn)內(nèi)含千言萬語只化兩個字:

  “冬瓜……”

  孟洛聽到這話心中一顫,所有的一切都被這兩字擊碎,孟洛強忍翻涌的情緒克制冷冷說道:

  “你走吧!”

  黑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出現(xiàn)了幻聽。孟洛繼續(xù)說道:

  “你走吧,我們只是玩玩而已,你一個窮鄉(xiāng)僻壤出來的泥腿子,你不配?!?p>  這話如冰冷的尖刀直插黑子最柔軟的心窩,黑子手捂心口,一口血噴了出來,身體蜷縮,他感覺心好痛,真的好痛。孟洛說完急忙轉(zhuǎn)身雙肩聳動跑回王府。黑子內(nèi)心的支柱轟然倒塌,腦中一片空白,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云密布雷聲陣陣,雨雪傾盆而下,黑子像沒有任何感知一般,慢慢從地上爬起,由于久跪雙腿已經(jīng)僵硬沒了知覺,腳下一滑跌倒在地,黑子再次慢慢爬起,表情木然形單影只的在雨中垂頭慢行,只剩下沒有魂魄的肉體軀殼,深一腳淺一腳滑到了慢慢的爬了起來,黑子就在大雨中沒有目的的行走,不覺竟然走到第一次和孟洛吃過的烤肉店,走入酒肆一切都那樣的熟悉仿如昨日,黑子要來了大壇的烈酒沒命的把自己灌醉,喝到下夜,小二結(jié)賬,黑子竟然身無分文,又被酒肆的人拖拽出去暴打一頓,頭破血流而不自知!木棒打到黑子身上像沒有感知一般的人形肉堆。

  不知何時黑子感覺耳朵被鋼毛刮過一般,黑子慢慢睜開眼看到幽刀和卯之木,看到無言的親人,黑子滿腹的委屈突然的發(fā)泄出來,抱著幽刀的脖頸低聲嗚嗚的抽噎起來。幽刀不時舔舔他。表示安慰,情緒激動的黑子再次昏死過去。

  拂曉,黑子被苦尋一夜的家人抬了回去,回到府中大家慌做一團,也不知誰請來了郎中,穆姨又是親自熬藥又是做粥,流螢眼睛紅紅,懂事的在一旁默不作聲幫忙。屋內(nèi)圍了一群關懷黑子的家人,墨江狼赫然在側(cè)。郎中為黑子切脈手按寸關尺,又用銀針扎了手臂,手指,腿部一點反應也無,黑子手腳冰涼,身體僵硬。眾人緊盯郎中的表情。郎中眉頭緊鎖,平靜開口說道:

  “急火攻心,血不歸經(jīng)脈,心無求生執(zhí)念,氣脈微弱,靜養(yǎng)幾日看情況吧!你們也準備準備?!?p>  聞言,流螢“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而后干嘔不止,二愣兒兩眼赤紅,腦袋嗡嗡作響,上前就要打郎中,大叫道:

  “你胡說,你就是大騙子?!?p>  剛推門而入的穆姨聽到這話,“啪!”粥碗跌落,抱著流螢哭做一團。三兒不管不顧趴在黑子的身上不覺的捶打起來,哭喊著:

  “黑子哥你不能去?。∧阕吡宋覀冃值茉趺崔k?你一直打我們我們還沒報仇呢!你怎么能去?”

  自己不覺間捶打黑子的胸口,躺在床上的黑子“哇”噴出一口黑血,緊接著一陣的咳嗽,眾人忙把他扶起,捶打后背,黑子面紅發(fā)亂,目赤筋浮,又一陣的咳嗽吐出數(shù)口痰血,方才停止,繼而再次昏迷過去。

  不知誰再次請來一位郎中,那郎中寫了一個方子,而后離去。眾人被穆姨攆了出去。

  黑子連續(xù)昏迷了十多日,邊關傳來消息,月出國與九月國停戰(zhàn),奇黃銀中了月出國埋伏戰(zhàn)死殺場,姜啟數(shù)十萬兵馬折損多半,已是無牙的老虎。

  這日清晨,黑子悠悠醒來,推開臥室木門,外面已經(jīng)飄起了大雪,牧辰的黑發(fā)已經(jīng)一夜白頭,看著讓人心碎,黑子表情木然背著包袱,沒有打擾任何人向心中修行之地走去,茫茫大雪中獨自一人像是被世界拋棄一般。背影蕭索,走出的腳印慢慢被大雪覆蓋,只有新的步履才能證明不斷的前行。天地白茫茫一片,黑子消失在這白色的世界。

施舟人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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