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名正色:“白氏一族,走的正,行的正。無辜往死,一頓屁股板子,肯定是不能讓白氏老秦人心甘情愿?!?p> “孟氏一族,也不情愿。”
“西乞一族,絕不情愿。”
“大秦律不公平!”
王棟揮手:“好!衛(wèi)鞅今天,給你們所有人公平!看好了……帶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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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山甲一揮手。
只見,兩個士兵,押著一個人,上到臺上來。
白清名皺眉:“這小廝是誰?他能給我們公平?”
王棟道:“老先生,太子震怒殺人。的確是他的錯。但是,老人家可知,太子為何震怒殺人?”
白清名:“說……說是麥子里參有啥事塵土,冒充好糧。”
衛(wèi)鞅點頭:“正是。但是,你們白氏一族,往里面參砂石塵土了嘛?”
白清名立馬瞪眼:“白氏一族,世世代代侍奉太子封地,何曾干過這等不要臉之事?”
王棟再次點頭:“這就是說,有人在你們繳納的太子糧車里,動了手腳。對吧?”
白清名聞言,皺皺眉:“一定是了,白氏一族,從來不干這種蠢事兒?!?p> 王棟:“到了現(xiàn)在,老人家你難道還不明白嘛?有人,故意謀害你們白氏一族。在你們繳納的糧車糧袋上,做了手腳。說白了,掉包了。白氏一族,常年往太子府送麥。老人家可知,這一路,能有什么地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十幾車好麥,換成破麥呢?”
白清名聞言皺眉,猛然一愣:“這一路,中間只經(jīng)過秦池客棧之時,歇腳半個時辰,難道……”
王棟微笑,指著押送上來的這個小廝:“此人,便是秦池客棧,接待白亮等人糧車的店小二,倪柱!”。
白氏族人震動了!
“對呀,是誰在我們白氏族人的糧袋子里裝上砂石的?”
“此人絕對居心叵測!”
“這分明是有意破壞我們白氏一族的聲譽嘛?”
“傻子,這可不是破壞聲譽那么簡單。而是要了人的命啊?!?p> “對對對,整整十幾個白氏族人的命。”
民眾的注意力,十分成功的被轉(zhuǎn)移了。
王棟這時趕緊揮手,壓住了眾人的吵吵嚷嚷。
“諸位,諸位,此次白氏族人被殺事件,十分惡劣。太子雖然年幼,固然有錯。但是,大家覺得,更可惡的人,是太子呢,還是這背后意圖造成太子和白氏一族之間矛盾,蓄意制造秦國動亂的暗中之人。究竟,太子和這些人,哪個更可恨?哪個更該殺?”
“大良造,這還用說嘛?自然是要找出真兇!”
“對,必須要找出真兇。太子封地白氏一族的14人,向來與太子府,沒有嫌隙。這是故意破壞太子府對白氏一族的信任?!?p> “此等大奸大惡之人,必須要找出來。碎尸萬段?!?p> “對,必須要找出來。抽筋扒皮,方解我白氏一族之恨?!?p> “我就說嘛,太子府與封地白氏一族,向來關(guān)系和睦。這肯定是有人眼氣咱們白氏一族,意圖謀害。”
“找出此人,立刻殺之!”
此時此刻,底下的民眾,已經(jīng)群情洶涌。但是,矛頭,已經(jīng)順利的從太子身上挪開,轉(zhuǎn)向了暗中掉包之人。
群情依然在激憤中。
王棟沒有制止群眾的憤怒。
而是故意讓群眾的憤怒,繼續(xù)發(fā)酵,發(fā)酵,發(fā)酵,發(fā)酵的越大越好……
而這個時候,微笑著的王棟,將目光投向了遠處那層樓閣。正是老甘龍與杜摯所在的樓閣。
當老甘龍看到,秦池客棧的店小二倪柱,被拉到法臺上的時候,頓時渾身一凜。也就是在這時候,威嚴的目光,也正好投向這里。
老甘龍頓時渾身一軟,蹬蹬蹬后退幾步。杜摯連忙扶住老甘龍:“老太師,怎么了這是……”
老甘龍無暇顧及衛(wèi)鞅為什么看向這里。也沒時間揣測這么遠,他怎么就知道他在這里看著。而是一把扭住杜摯:“那個店小二,怎么回事兒?不是做掉了嘛?”
杜摯也懵逼了,他遠遠的朝法臺上一看,也愣了:“怎么回事兒?難道,沒有做掉?”
老甘龍使勁兒的點了幾下自己的拐杖:“到底怎么回事兒?這件事兒,你派誰去做的?”
杜摯:“我的心腹,黑熊和黑虎啊!”
老甘龍:“人呢?”
杜摯:“還……還沒回來……”
老甘龍聞言,眼睛一翻,咕咚一下子就坐在地上。
杜摯連忙扶住老甘龍:“老太師,老太師……”
老甘龍拿著拐杖就敲了他兩下:“蠢材,蠢材,一群蠢材,這么一點小事兒,也他嘛辦不好。唉……”
老甘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好像一下子又老了十歲。
杜摯還沒沒心沒肺的問道:“他們兩個辦事兒,很牢靠的呀……應該……”
老甘龍聞言,舉起拐杖,想了想,又放下,再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老夫真是連打你的心思,都沒有了……杜摯呀……”
老甘龍泄氣一般的拉長了聲音道。
杜摯連忙點頭:“老太師,怎么?你放心,即便這個店小二沒死,衛(wèi)鞅也不能拿我們怎么樣?”
老甘龍聞言,居然苦笑了一下:“扶我起來……”
杜摯把老甘龍扶起來。
老甘龍再次嘆了一口氣:“杜摯呀,老世族,這回,算是徹底的完了……”
杜摯聞言,嚇的渾身一哆嗦:“老太師,你可別嚇唬我呀……別人嚇唬我,我不害怕,但是你可不能這么嚇唬我啊?!?p> 老甘龍搖頭:“我沒嚇唬你。杜摯啊,趁著還有一點時間,趕緊,回家去交代交代后事吧……”
“什么?”
杜摯這回是真的被嚇倒了,居然咕咚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太師,你這話是何意呀?杜摯,杜摯,杜摯真害怕了。老太師你別嚇唬杜摯啊……”
老甘龍搖頭:“杜摯呀,老甘龍嚇唬你,有什么用?。磕阒?,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衛(wèi)鞅的人是誰嘛?”
杜摯:“當然是嬴渠梁??!”
老甘龍搖頭:“不!不是嬴渠梁,是老夫!你可知道,衛(wèi)鞅是何許人也?衛(wèi)鞅此人,心性堅韌。行事乖張鐵血,手腕強硬。這都不算什么。他最最可怕之處,你知道是什么嘛?”
杜摯:“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