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福來蘇府時,蘇老爺與夫人女兒正在吃晚飯,管家神色惶惶地趕來,大概年紀(jì)大了,跑得累了,斷斷續(xù)續(xù)才說清楚:“老爺,宮里來圣旨了!大太監(jiān)正在正廳候著你呢!”
蘇老爺飯也不吃了,整整衣冠,攜著夫人和蘇易寧,跟管家朝正廳趕去。
一見長福,他連忙請罪道:“臣接駕來遲!”長福擺擺手:“蘇大人也別說這些場面話了,跪下接旨吧?!?p> 一眾人皆跪下來,叩首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長福宣了旨,將明黃卷軸呈給了他,道:“恭喜蘇大人了!這次可真是個好差事?!闭f完還拍了拍他的肩。
蘇老爺連聲道“是”。
長福站起身,捋了捋袍上的褶皺,說道:“天色不早了,灑家就回宮了。蘇大人還是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擇日啟程吧!”
蘇老爺朝他拱手道:“公公放心,這邊請。”說著便引著長福望蘇府門外走去。門外是一匹黑色駿馬拉的楠木眠轎,長福抬腳上了轎,聲音從帷簾中飄出來:“蘇大人留步吧!”
“公公慢走。”
長福一走,蘇家就炸開了鍋:下人們奔走相告,老爺成了欽差大臣了!蘇夫人皺著黛眉,擔(dān)憂道:“夫君,你年紀(jì)大了,如何受得了這舟車勞頓?”
蘇老爺已年至五十,除了蘇易寧這寶貝女兒,與夫人云清之間的感情也是與日劇增,過的日子均是郎情妾意。
他是最最看不得他夫人為他擔(dān)心的,連忙勸解:“清兒,我身體還硬朗的很,不用為我擔(dān)心。何況,我此去是受皇命,若是辦的好了,說不定還能升個一官半職。到時,寧寧要是入了宮,也不會被欺負(fù)沒個好娘家?!?p> 蘇易寧心里暗自高興,本還想著怎樣才能找機(jī)會去涼州看看,這不,機(jī)會來了!
她也跟著她爹爹的話頭,一邊安慰一邊試探地說道:“娘親,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你要真是不放心,就讓我跟著爹爹,如何?”
阿喜忙低下頭,她的小姐又在想法子出府了!
蘇夫人本來就不放心,聽女兒這樣說,又想了想,覺得她說得也對,就拉起她家老爺?shù)氖郑骸耙唬憔妥寣帉幐?,我也放心點?!?p> 蘇老爺?shù)闪颂K易寧一眼,這個女兒,知道自己娘親是他軟肋,她的請求他是斷斷不會拒絕的!
然在最心愛的娘子面前,他絕不會表現(xiàn)出怒意,笑意盈盈道:“就依娘子,不過我坐的是欽差暖轎,還得準(zhǔn)備一頂。按理是不讓帶親眷的,所以寧寧就跟在我后頭,你看怎么樣?”
“甚好?!?p> 蘇易寧笑吟吟朝阿喜使了個眼色,比出了兩根手指:成功了!阿喜偷偷地豎起了大拇指。
所以,三日后,蘇易寧起了個大早,她懷著懵懂的,激動的,而又好奇的心情,期待著她與這個朝代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親密接觸!
為此,她還特意讓阿喜給她點了胭脂,描了秀眉,順便盤了她最喜歡的發(fā)髻。
在這一刻,蘇易寧覺得自己的人生鮮活起來!她低聲問阿喜:“阿來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小姐放心,我都安排妥當(dāng)了,那邊老吳會照看的?!?p> 涼州城,她來了!
永京與涼州離得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也不近。因這次十分緊急,故而日夜趕路,走了兩天兩夜,終于到了,其間蘇易寧還吐了一次,這長時間坐馬車,她實在是受不了!
此時,她剛吃過午飯,正在小寐。阿喜搖她:“小姐,我們到了!”
蘇易寧頓時睡意全無,一下子從榻上跳起來,差點將阿喜嚇得跌在地上,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涼州城,迫不及待想要去為這些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阿喜替她系好披風(fēng),道:“小姐莫急,等到了城主府邸,再出去不遲?!?p> 蘇易寧一想,確實,她要是一聲不響又溜了,爹爹怕真是要罰她這幾日再不許出去了,她就再忍幾個時辰!
一路上,倒塌的房屋不計其數(shù),難民們穿著單薄的衣服,甚至沒有穿衣服,在冰天雪地里光著身子,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
阿喜放下帷簾,嘆道:“真可憐!”蘇易寧此時從興奮中冷靜下來,淡淡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倍笥质且宦曒p嘆。
就在此時,一輛樸素的馬車與她們的擦肩而過,看上去甚是普通,但駕車的明顯是個練家子,里頭坐的正是云封!
他纖長的手指撩起簾子,簡潔問道:“蘇泉?”
“是。”得到的回答也是如此。
“后頭那輛是誰家的?”
“車上沒有標(biāo)記,屬下不知?!睆埩卣f這話時有點慌,主子最厭惡的回答便是“不知”二字。
不散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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