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講述完畢,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孩,卻看到她已經(jīng)沉沉的睡去。
少女自言自語:“世間又哪里來的那么多二十七年蟬呢,有的是機緣,有的即是緣!他們出生的那一刻,既是破曉亦是永夜,既是光明亦是黑暗,既是新生也意味著死亡!”
少女緩緩抬頭,看向深邃的夜空,繁星閃爍,月光清幽,少女眼中似有淚光。
水波漣漪,波光閃爍,湖面上華服少年坐而垂釣,旁邊一小少年手撐下巴看湖面。
阿吉回望少年,卻看到他也在看著湖面,眼神空洞,便知少年心中似有心事。
可是阿吉卻依舊安奈不住小聲問道:“宇哥哥,你不是說要和我講故事嗎?怎么又不說話了呢?”
少年用手擦了擦眼角:“哦!有嗎?”
少年遮掩著把眼角的淚痕逝去后,抬頭片刻才回憶起來好像的確有這么回事,便笑著道:“我待這里太長久了,已經(jīng)記憶恍惚,很多事我不記得了,你要提醒我,我不是故意忘記的,只是。。?!?p> 少年沒有把話說完,拖著尾音不知道想到了何處,眼中一片迷茫。
阿吉看到他這情形,想到他說自己老了,以后可能不能一直陪著自己,要自己快點長大的話語,心中便不明的有些悲傷。
看到少年的這幅癡呆模樣,再想想剛認識的時候少年睿智的神情,阿吉黯然道:“只是你要老了,但是不要緊,我會快點長大,我會講故事給你聽的!”
少年聽到阿吉的話,笑了笑道:“我是要老了,但是知識還是在的,只是傳遞到了另一個地方,我永遠都還記得,你也會記得!”
阿吉只是感覺此話有些高深,卻不明白其中的含義,理解了片刻還是沒有任何頭緒,也就不再繼續(xù)深思了。
他并不是沒有問過,只是問了少年也不會做過多解釋,用少年的話說便是:悟了便是悟了,無需他人解釋。
所以往復多次之后,阿吉便不再刨根問底,碰到問題便自己去理解,理解不了就算了,終歸有一天,在某個時候看到某些場景,便又能想起某些話,體會到某些深意。
或許,這便是那些無言的話語真正的含義吧!
少年見阿吉皺著眉頭,苦苦深思卻不得結果,便知道他一時半會是想不明白了,便笑著道:“我給你講個石頭的故事吧!”
阿吉點頭表示同意,卻沒有任何言語,心中視乎還在想著剛才的對話。
少年也不在意,只是緩緩講述: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片慌山上,有一堆萬古不化的石頭,石頭很丑,是那種世人不會多看一眼的存在。
有一天,荒山上來了一個小和尚,和尚在石縫間艱難穿行,尖利的石縫割破了和尚的皮膚。
和尚走的累了,在一顆平坦的石頭上坐下,和尚似有所悟,就地坐禪。
有一天,和尚坐下石頭似有所悟,死物得一天機則為靈,一顆嫩芽從石縫中長出。
嫩芽成樹以乘涼,遮風避雨卻為誰,小樹郁郁蔥蔥,石山便有了一絲生機。
年復年,歲月復時光,和尚成了一顆枯木,歲月如梭,和尚成了石頭。
天地以靈則為零,事物以聚自為救,丑陋的石頭變成了血色每玉。
世人見玉美如畫,不知禍雨至此下,一場血雨腥風過后,美玉挖掘一空。
世界仍是鮮紅,只不過換了一種模樣罷了。
一日后,鮮紅禁錮成暗紅,一月后,一地黑水腐臭。
世人來前寧靜寂寥,世人在時喧囂熱鬧,世人去時一地腐朽,這便是世人的一遭,不知何為由此一遭。
和尚在仇恨中悟道,在殺戮中曉天機,悟了便是悟了,何須在意身處何地。
和尚起身,起步白連生,收腳黑蓮滅,步履輕盈不染世間沉浮。
和尚離去,留下一顆血色琥珀,以及一棵清雅楊柳。
數(shù)年后,世人發(fā)現(xiàn)了美玉,為了取下完美的玉石,他們毅然砍伐了楊柳。
石頭堅硬本無情,楊柳依依仍念舊。
鳳凰美玉成,需要世間最美的地方陳列,于是它進了最高貴的地方-皇宮。
后宮佳麗三千,獨鳳凰能時時面圣,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楊柳為了陪伴玉石身邊,于是它化而為人,投在帝皇家。
為了能再次擁有琥珀,他算盡天機,道盡人意,只為坐上皇位入得御書房。
帝皇日夜操勞,只為獨擁美玉在眼簾,無奈人類壽命短暫,還未來得及看盡美玉卻以年老體弱。
富不過三代,國強亦是如此,明君總含恨而亡。
帝落鳳凰消,何為有情何為無情,只是人強加的罷了,我們怎知他人心意。
碎玉浸染皇家血淚,看盡世間冷暖,道盡世間美丑,終為世人所棄。
多少年后,美玉再次為人所掘,楓林浸染藍花現(xiàn),富豪家中自養(yǎng)眼。
美玉看慣了世間華美,只是不喜唐突富人居室,冰冷以待世人。
帝王去后為柳魂,念著琥珀情難絕,于是入了富人家中為一女。
鳳眼魅靈現(xiàn),看得玉屏晃了眼,十八年后女嫁人,淚眼婆娑道屏去。
富不過三代,雙親漸去家破落,魅女色衰為人棄,無以為憑身抵債,攜女入的勾欄間。
玉石無情念有情,再碎片片為地石。
那年魅女靜臥床榻,面色蒼白定格人間,那天學染桌案,少女不再展顏。
玉石無情,奈何似有意,不愿染塵世是非,成石化沙滿天飄散。
塵歸塵,土歸土,萬物自有初始處。
沙在世間飄散,落于何處何為家。
楊柳經(jīng)歷兩世凄苦,獲得了一絲靈性,卻依舊飄揚在天地間。
那天,楊柳找回了砂石,回到了那座荒山。
魂歸石處沙在旁,風光依舊在,天地已不同。
有一天,一個和尚來到此處,和尚看著石頭邊的一顆楊柳道。
我許了你們一世緣,沒想到卻是此番風景。
和尚嘆到:“沒有無緣于的一絲機緣,一切都是有線相連,可是一個卻回了出處,一個卻得到了始終,難那,難那!”
和尚感嘆之后便獨自離開,一步白連生,一步黑蓮亡。
和尚走后,一個媚眼如畫的少女從樹中緩緩現(xiàn)身,看著和尚離去,她心中似有痛感。
可是女子始終不知和尚為何人,在何處見過,只能緊皺眉頭。
少頃,女子不再迷惘,坐在石頭上禪修,日以復年,如視千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