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個模樣,黃教授眉頭緊鎖的緩步上前,想要查看一下他的實際情況。
他的臉部出了神情之外并沒有任何異樣,所以黃教授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手上,一般情況臉是最容易發(fā)現(xiàn)問題的部位,手是最容易拿來抵擋危險的部位。
山羊胡子從庫若河的手上拔出一支暴雨梨花的種子,只見這種子的藍色部位已經(jīng)變成了透明狀,看起來就像一根玻璃管。
黃教授心中有些猜想,隨即去拉刀疤男的衣袖,想要看看手臂的情況,衣服被拉起的瞬間,便見到一只滿是斑點的手臂。
教授再去看剛才拔出那顆種子的部分,拔出種子的皮膚部位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淡藍色的斑點,就和他手臂上的藍色斑點一樣,只不過顏色更淺一些。
看到此處,山羊胡子便驚慌的轉(zhuǎn)頭便跑,再也顧不得救治刀疤男,連忙往甜甜那邊跑去,他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沉穩(wěn),跑的跌跌撞撞。
山羊胡子邊跑邊喊道:“甜甜!別過去,危險!”腳下卻是一個兩圈被樹根絆倒,撲倒了一個低洼處,在苔蘚群中爬都爬不起來。
孫曉剛聽到聲音連忙過來幫忙,拿著一根樹枝想要把黃教授拉出來,教授卻連忙大喊:“去,趕緊去找甜甜,叫她別去碰母菇,種子可能有毒?!?p> 見孫曉一臉懵逼的站在那里左右為難,教授急切道:“別管我,我沒事,你趕緊去找,把我的話告訴她!”
看到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的黃教授如此失態(tài),孫曉那還顧不得上問個所以然出來,連忙轉(zhuǎn)身往上跑去,口中不住喊道:“甜甜,別往上跑,黃教授說暴雨梨花有危險!”
他本來就沒有把話理解清楚,只能把世界說成都有危險,等找到她之后再去解釋。
跑了會,孫曉在一個兩百七十度的轉(zhuǎn)彎處,見到了甜甜的身影,可是她已經(jīng)站在了藍紫色的母菇下方,正要去摘母菇變異條紋部分的種子。
這棵母菇的變異條紋上還有許多封閉的部分,就像是蜜蜂的蜂巢,里面還在孕育著子峰的部分一樣,說明里面還有很多種子,甜甜正踮著腳尖去夠條紋上的縫隙。
孫曉連忙制止道:“甜甜,回來,危險!”
甜甜聽到聲音回頭道:“沒事的,我能拿到,沒有什么危險,你放心好了!”
就在甜甜的手觸碰到母菇的變異條紋時,母菇的底部,有很多淡藍色的液體藍沖到菌柱上,從底部迅速胖脹向頂部,到達菌褶處的時候,母菇的藍紫色菌蓋迅速胖脹。
瞬間,變異條紋封閉部分射出了無數(shù)的種子,就像雨滴一般密密麻麻,雖然說是燈下黑,可是甜甜伸出去的手掌卻中了很多種子。
這邊有動靜后,連帶著周圍的另外幾株母菇也開始噴射種子,原本那些在暴雨梨花群里,舔舐子菇上的淡藍色結(jié)晶的飛鼠,迅速鉆進了洞穴里。
但也有一些不及逃跑的飛鼠接連中招,這部分飛鼠一般都是年老體弱不矯健的,或者是長的歪瓜裂棗的反應(yīng)不敏捷的,再或者是蝙蝠大戰(zhàn)后,缺胳膊少腿卻沒有性命之憂的,他們想走卻速度不快。
也有一些是靜靜矗立在哪里的,危險來臨,他們并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他們的皮包已不復(fù)光澤,有些皮毛甚至都開始脫落了,他們似乎知道自己的使命,坐立在子菇上等待最后的賜福。
看到其他的母菇的箭雨射來,甜甜迅速下蹲,并用手臂的衣襟去護住自己的臉。
有些男孩子都愛護自己的容貌愛護的緊,就更別說她一個女孩子了,甜甜自然也會首選保護臉頰。
在她看來短刺刺在身上并沒有任何的感覺,頂多就是刺破皮膚而已,但要是刺到了臉上,卻會立刻變成麻婆子,任誰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孫曉本來想要等甜甜頭頂?shù)哪穷w母菇平靜下來后,再跑過去接甜甜回來,走了兩步卻看到其他母菇也在發(fā)射種子,有些箭雨正射向自己這邊,他連忙往回撤退。
少頃,森林里寂靜下來,躲在一群子菇下的孫曉這才緩緩抬頭,卻見黃教授在不遠處問道:“怎么樣,制止甜甜了嗎?”
“甜甜人呢?”教授四處張望,卻沒有見到第二個人影,皺眉道:“你沒有和她在一起,你沒找到她?”
“她出發(fā)了母菇,那些種子射的太快了,我只能躲起來!”孫曉心虛道。
黃教授卻沒有理會他的解釋,連忙往上跑去,孫曉隨即跟上給教授指引方向。
母菇下子菇的菌蓋上,那些被射到了種子的飛鼠正在大快朵頤,把子菇菌蓋上鑲嵌的淡藍色結(jié)晶咬下后吞入腹中,吃完后便又像個戰(zhàn)士一樣挺胸收腹矗立在菌蓋上。
母菇下,甜甜躺在那里已經(jīng)昏迷,母菇的菌柱內(nèi)部,那些原本散發(fā)著淡藍色光芒的部分已經(jīng)變得暗淡,失去了原本的光輝。
兩人上前扶起甜甜,并把她轉(zhuǎn)移到了‘苔蘚之路’上,山羊胡子掰開的她的眼皮查看,嘆了口氣道:“只是昏厥過去了,我們趕緊把她背回去帳篷,這種子可能有毒,或許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p> 他是想到了比賽奔跑的兩個傭兵,以及前面那群奮不顧身的飛鼠,還有現(xiàn)在矗立在菌蓋上對幾人并不畏懼的勇士,關(guān)聯(lián)起來便是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猜想。
正當教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之時,那些矗立在子菇菌蓋上的飛鼠卻行動了,他們一個個的從菌蓋上跳下,迅速向前跑去,那個方向便是樹洞的位置,
他們就想是一群悍不畏死的士兵,完全奮不顧身的奔赴戰(zhàn)場,這一幕,是何曾的相似。
看到這一幕,黃教授便想到了還在掙扎的庫若河,驚懼道:“快,拿繩子綁住甜甜的手腳!”
他并沒有等待孫曉理解自己的話語,便自兒個從身上背包里拿出了一條繩索,用匕首分成兩部分后,遞了一段給孫曉。
孫曉一臉不知所以的接過,他是實在不知道教授這是演的哪一出,雖然不情愿,但他畢竟是教授,行事向來有分寸,這次想必不至于那么荒唐,所以孫曉也就沒多問,便把甜甜的腳給綁了起來。
兩人剛綁好,甜甜便想要往上飄起,教授連忙趴在甜甜腰間壓住她,口中不住叫道:“希伯來老師的藥失效了,我們得趕緊回去,憑我們兩個制不住她,我們要回去看看風(fēng)徒和阿吉有沒有辦法?!?p> 教授指一旁的背包道:“快,在她的腰間系一條身子,我們拉著她過去,洞口那邊正是我們帳篷的方向?!?p> 孫曉也顧不得多問,連忙照做,片刻兩人便把甜甜捆成了一個粽子,兩人拉住甜甜身上的繩子往下而去。
山羊胡子拉著甜甜腰間的繩子,孫曉則是拉著甜甜腳步的繩子,可是沒走五米,兩人便腳步輕浮。
黃教授大叫道:“不好,怕是藥效完全失去了,我們怕是要一起上天!”
教授的話還沒說完,三個人便齊齊升空,晃晃蕩蕩的朝著那個洞口而去。
兩男人的腳已經(jīng)離開地面一米,孫曉一臉汗水,這是他長這么大第一次騰空,教授及時安慰道:“我們堅持一會,千萬別放手,待會到了帳篷那邊我們叫他們幫忙,我們會沒事的!”
孫曉咽著唾沫道:“好!”
空中懸掛不便說話,兩人隨即安靜下來,節(jié)約體力待會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