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虎子
一行八人,伴隨著夕陽漸近村落,在最后的一抹夕陽,還停留在西邊那光禿禿的山頂上時,他們終于站在了村口。
“峰隊長!”站在村口的一個少年,瞄了眼帶頭的黑衣人,以及他胸口的徽章,連忙招呼道。
這人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身形有些清瘦,臉上的胡須卻還像絨毛一般,他穿著當(dāng)?shù)氐奶厥夥b,服飾的布料很粗糙,但衣服上的花紋確是很講究。
“哦,虎子呀!我可不是隊長!你可千萬不要亂叫!”張志峰爽朗大笑,就像是出門辦事的村戶,現(xiàn)在終于又回了家。
“誒!你不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你提升為隊長了。聽說你要參加這次活動,還要帶新人一起參加,再加上你之前的業(yè)績也還不錯,舵主就把你提升為隊長了,這不是人手正緊缺不!”虎子邊說,邊去開攔在門口的木柵欄。
“哦,真的!那我要趕緊去謝謝舵主才是?!睆堉痉逋崎_了另一邊的門,語氣很是懷疑,臉上卻是一臉得意。
在他看來,這次活動,去的基本都是新人,而哪些有頭有臉的老人,基本上都把自己的性命看的很金貴,這么危險的任務(wù),他們自然是不愿意參加。
所以,他在這次的隊伍里,基本算是元老了,當(dāng)這個隊長,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虎子說的很真誠,一看就知道是沒出過村子受過傷的人,一臉老實巴交的模樣。
聽到兩人的對話,站在張志峰身后的那幾個張家人,也不禁挺直了脊梁骨,低下的頭也都抬了起來。
“這幾位是?”虎子看張家三人,沖他們微笑點(diǎn)頭。
其實他很明白,這就是張志峰帶來報名的新人,可是查詢是他的職責(zé),他這么問也只是例行公事罷了。
“哦,這幾位是我的家人。”張志峰一一介紹。“這四位呀,來參加報名的。。?!?p> 介紹到風(fēng)徒四人的時候,虎子不禁在兩個小孩子身上多打量了兩眼。
在他看來,成人過來當(dāng)傭兵是很常見的,但是拖家?guī)Э?,還是兩個小孩子的,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虎子繼續(xù)詢問外面的事,一臉我想聽故事的表情,眾人實在沒辦法,只能我一言,你一語的應(yīng)付著,直到張志峰實在忍不住口渴,一群人才進(jìn)入了村落。
也不能怪虎子啰嗦,今天他值班,站在村口老半天了,也沒人陪著說一句話,見到幾個陌生人,他自然要借機(jī)好好問問,也好探聽一下外面的世界是啥情況。
虎子一邊走,一邊詢問外面的事情,或許大山里的孩子,聽說城市這個詞的時候,也都是這個表情吧。
可是該說的都已經(jīng)講了一遍,張家四口也不知道說啥,幾人繼續(xù)打哈哈。
虎子也是七竅玲瓏,知道他們是不想說外面了,便轉(zhuǎn)移話題,開始講述最近的奇聞趣事,他的說書水平還不賴,大家伙到是聽得津津有味。
什么城里來的黃教授,看上了孫大媽家里的翠花,晚上偷偷去翻她家的院墻呀!
后山的飄仙姑又大顯神通,離地三尺,想飄然入月宮呀!
自己家的穗子有多好,多勤快呀!云云總總,反正是有多無厘頭就講的有多無厘頭,只要能賺到眼球,他才不會顧及哪些是真的,哪些做夢的時候夢到的呢!
晚飯時辰到了,村子里飄起裊裊炊煙,站在遠(yuǎn)處看,有一番別樣的韻味。
榕樹媽媽,領(lǐng)著一大群小姑娘,穿好碎花的連衣裙,婉約而坐,靜靜的欣賞著美麗的夕陽。
時而一陣微風(fēng)吹過,泛著卷兒的白色碎花,也跟著飄蕩。
“咳咳!”一群人站在村間小道中,咳嗽之聲此起彼伏,待的碎花裙飄過,一個兩個眼睛里都掛上了淚花。
“真是遠(yuǎn)看不知道,近看淚花到!”瘋和尚嘲諷道,用臟兮兮的衣襟去擦眼角的淚水。
“你是不知道,這是因為要下雨,空氣中的水汽大,這炊煙才會不往上飄,往下沉的?!被⒆右膊林蹨I維護(hù)到。
“平時要是不下雨,這個時候可好看了,炊煙繚繞在樹葉間,就和仙境一樣?!?p> “的確是這樣,樹葉太茂密了,這個時候溫度又還沒降下來,樹葉排出的水氣還是比較旺盛。所以炊煙才被阻擋在樹冠下,一直都出不去?!睆堉痉蹇粗吒叩臉涔?,有種得到了庇護(hù)的感覺。
“你們怎么會知道這些!”阿吉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在他看來,這么有邏輯的分析,和科學(xué)的解釋,不是這些盜墓挖礦的人,或者山野村夫應(yīng)該知道的才對!
“牧師告訴我們的,他是智者,我們這里知識最淵博的人?!闭f道這里,虎子一臉自豪,就像是,自己也是知識很淵博的智者一樣。
“智者!”風(fēng)徒視乎對這個詞很感興趣。
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到達(dá)目的地的第一件事便是打聽情報,搜索相關(guān)資料和歷史傳說,對應(yīng)著行動進(jìn)行具體分析,所以這個智者,自然而然就被風(fēng)徒“惦記”上了。
就在風(fēng)徒沉思的時候,虎子狂揮手臂,朝著遠(yuǎn)處一個用麻布挽著頭發(fā),腰間系著蘭衣裙的少女大喊:“穗子,穗子!”
視乎是周圍的煙霧太多,少女沒有看清楚虎子在哪里,卻聽到了聲音,正四處張望,臉上的笑容,卻是絲毫也掩蓋不住。
虎子飛奔過去,一臉傻兮兮的站在穗子面前,傻乎乎的看了老半天,看的穗子都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家人嬌羞,不見容顏,虎子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接過穗子手里的衣服,“這個沉,我?guī)湍隳弥?!”?p> “阿爸說,過幾天估計要下雨,你去召集幾個大點(diǎn)的男孩,把水渠給通一通,三四個月沒下雨,估計水渠都被樹葉填滿了?!彼胱拥椭^,像是位小媳婦般吩咐道。
“誒!好嘞!”虎子摸著后腦勺,繼續(xù)一臉傻乎乎看著穗子,通水道的事,估計他是一點(diǎn)都沒聽進(jìn)去。
遠(yuǎn)處的一行人,也是喜聞樂見,感慨于三秒鐘前還是侃侃而談的人,現(xiàn)在卻是這副呆傻模樣,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聽到后面人群的笑聲,穗子不禁抬頭,卻看到他們都在看著自己,于是臉頰更紅了,轉(zhuǎn)身便走。
虎子轉(zhuǎn)身怒目而視,一臉要把他們抓起來縫上嘴巴的表情,看到這一幕,人群卻笑的更為開懷。
虎子實在拿他們沒辦法,只能去追穗子:“誒,穗子,你等等我,不要跑那么快?!?p> 虎子手里拿著洗衣盆,追在后面,盆里的衣服差點(diǎn)被拋出來。
“等等我,你等等我!”阿吉在后面有模有樣的學(xué)著,那傻樣有增無減,引得人群又一陣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