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者是烏程縣知縣的兒子。
烏程縣是府治縣,知府衙門和縣衙同在一座城池,這種情況下,按道理而言,知縣自然是不好做的。
畢竟上面還有一個知府在那壓著呢。
可偏偏,烏程縣知縣的兒子就是這么的猖獗,甚至,從旁邊路人的嘴里,還能聽到各種對這位知縣公子的咒罵。
很顯然,平日里這位知縣公子肯定是沒少做虧心事。
“這倒是稀奇了,這知縣的膽子倒是不小。”
曾毅嘴角微微上揚(yáng),臉上流漏出了滿滿的好奇之色。
“行了,這事就暫且如此吧?!?p> 曾毅對此雖然惱怒,可卻也不會因此而壞了正事,只不過,這事雖然暫時就這么打住了,可是卻絕對不會就此結(jié)束。
不說別的,但是這種行為,曾毅回京在內(nèi)閣那邊說上幾句不好聽的話,這烏程縣的縣令恐怕就要倒霉了。
“是?!?p> 趙奎雖然還是有些心有不甘,可卻沒有在多說什么,畢竟他只是侍衛(wèi)罷了,曾毅都已經(jīng)開口了,他自然不能在說些什么。
有了這檔子事,曾毅一行也沒了繼續(xù)逛下去的心情,直接找了家客棧,然后住了進(jìn)去。
曾毅他們這一行三人,每人一間客房,曾毅的客房居中。
“這烏程縣知縣的公子竟然敢在城中縱馬,且剛才緊緊是那片刻間,就有不少百姓言辭間提及了其平日里的各種惡行。”
“由此可見,其平日里定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p> 倫文敘這話,雖然聽著是有些廢話,可是后面的話,才是重點(diǎn):“不提旁的,單是烏程縣令如此縱容子嗣為惡,這就是大罪?!?p> “湖州府知府衙門同在烏程縣內(nèi),對此竟然不聞不問,其不知情的可能性有多大?”
倫文敘的這番話,全都很實(shí)在,意思也很明顯,烏程縣知縣和湖州府知府失職。
嘆了口氣,曾毅對于倫文敘的意思,有些無奈的,不為別的,這種事情,除非是有確實(shí)的證據(jù),若不然,很難處置的。
“此事,還要看這縣令之子是否做過什么其他的惡事,最主要的,是要有證據(jù)?!?p> “若不然,單憑他縱馬,和百姓口中的其他惡事……?!?p> 曾毅笑了笑,道:“雖說他今個差點(diǎn)縱馬傷到我,可是,單憑此而論的話,這就是把咱們的喜惡給加進(jìn)去了。”
雖然這并非是一個公平的朝代,但是,此次來湖州府,畢竟是有正事要做的,在此之前,一切都要忍著。
而且,最為主要的,他曾毅雖然有圣旨在手,可畢竟無官職在身,若是這烏程縣這次真的和他要查的事情無關(guān),那他也是無可奈何的。
至于說回京以后在內(nèi)閣那邊烏程縣一本,那都是日后的事情了。
“不過,這些事情,肯定是要記下來,日后回京呈上去的?!?p> 曾毅嘿嘿笑著,雖然在內(nèi)閣那邊彈劾或許沒什么用處,但是,他這次可是領(lǐng)了圣旨的,若是回京,按照規(guī)矩,肯定是要交旨的。
到時候,把他在湖州府這邊的所見所聞寫成折子,呈上去……。
“烏程縣這邊的官治,如今看起來,可是不怎么樣。”
“這種情況的官治,咱們來查的那個案子,總感覺有很大的可能是要成真的,而且,烏程縣這邊,絕對是要被牽扯進(jìn)去的?!?p> 說完這話,曾毅就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這么說,也是有依據(jù)的。
烏程縣這邊是府治縣,可是如今這種情況看來,似乎知縣膽子很大,也可以說是知府對知縣很是友好。
這種友好,除了有共同的利益以外,曾毅實(shí)在是想不到什么別的可能了。
至于知府有什么把柄落在知縣的手中,在曾毅看來,就更不可能了,畢竟官職高低不同,手中權(quán)力不同。
知縣要是真敢拿住知府什么把柄,用以威脅,那下場絕對會很慘的。
所以,曾毅更傾向于湖州知府和烏程知縣有共同的利益,而若是兩者相交甚密的情況下,湖州府的許多事情,自然也就少不了烏程縣了。
當(dāng)然,這不過是曾毅的幾分猜測罷了,但是,他卻會把烏程縣這邊當(dāng)成是重點(diǎn)的排查對象。
說到底,還是記仇??!
“咱們?nèi)齻€今個休息一天先,也別著急,反正也沒給咱們規(guī)定時間。”
“明個開始,咱們?nèi)齻€先分散開,把這烏程縣內(nèi)挨個的轉(zhuǎn)一圈?!?p> “也別就這么出去了,扮成是賣東西的啊,游街串巷的小販都成?!?p> 曾毅開始安排明天的行程,其實(shí)這是之前在路上都商量好的了,不過今個他又說了一遍。
“行?!?p> “好。”
倫文敘和一直站在屋內(nèi)旁邊沒有吭聲的趙奎兩人一起應(yīng)聲。
雖說趙奎是侍衛(wèi),但是,在這烏程縣內(nèi),曾毅也不需要什么保護(hù)的,只要那道圣旨揣好了,任有天大的禍?zhǔn)?,也會平平安安的?p> 所以,還不如三人全都散開,同時出去打探消息的。
若不然,雖說是他們不用著急,不缺時間,可也總不能一個烏程縣就探查個一兩個月吧?這么下去,這個案子別說查清問明了,就是把湖州府的這幾個州縣全部走上一圈,估計都要快一年的時間了。
“這案子啊,若是真能查出來,到時候功勞是咱們平分的?!?p> 曾毅笑著,雖然倫文敘如今和他一樣,只是個舉人功名,要這功勞作用也不大,也不可能因此為官。
可是,有這功勞了,能在朝中幾位重臣跟前露一次臉,哪怕在他們跟前提一次名字,讓他們有點(diǎn)印象,這就是好的。
而對于趙奎而言,其實(shí)他不在意什么功勞與否,只要曾毅高興了,在太子跟前給他說幾句好話,這就比什么都要強(qiáng)。
“你這功勞我們可不搶?!?p> 倫文敘哈哈笑著開口,這一路上,和趙奎倒也算是聊的不錯,所以說起話來,只要不是太過的,也不用有太多的顧忌:“我們兩個一個是保護(hù)你的,一個是來張見識的,還沒厚臉皮到要功勞?!?p> “你還是真要破案了,回京以后給些實(shí)在的好處,比什么都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