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好吃嗎?”
“好吃?!?p> 亨特手起刀落,將案板上的斷臂切片。“蛋糕太膩了,我血糖高?!彼嘈Φ?,“我只能來這個廚房找點人肉吃吃。”
番茄冰柜倒是又幾個,培根用人肉代替,生菜沒找到,只有大白菜......勉強可以做BLT三明治填填肚子。“咳咳。”亨特咳嗽了一下,臉上的爛肉滴落血珠。他有些無奈,廚房血腥味兒太濃了點,這具尸體的味道不好處理啊......還好有這個。
一柄斷矛繚繞血霧,橫亙在廚房半空悠悠打轉。
“波塞冬血禁結界?就叫這個名字了。”亨特笑道,想起曾經(jīng)兼職優(yōu)步司機的那段時光,在繁忙之余依然能抽出時間玩玩PS4游戲。沉迷游戲的時間比玩弄母狗時間還要持久一些。
他已經(jīng)不愿提及瑞秋的名字,但打開回憶的話匣子卻怎么也跳不過她。說是回憶,其實跟小約克聊天的時候卻忽然覺得......也就沒幾天,卻感覺熬了萬年之久。平安夜晚上到三十一號凌晨,如果不考慮冬令時和時差,僅僅過了五天時間。
小約克的脖子扭曲,樣子滑稽。他在啃完蛋糕后小聲說道:“亨特先生,我還餓著,沒飽。”
餓死鬼本質還是沒改變。他沒多久就將高姐姐拋到腦后,哪怕她此時已然被定死在外面的街道上無法動彈,隨時有生命危險。
“很快,別急,來自不列顛的客人?!焙嗵厥种朽偷囊宦暩Z出青色火苗,把案板上的肉迅速烤至焦黑,“三分鐘,餐前點心你可以先試試?!?p> 說完,亨特敲碎了阿光的腦袋,用力擠壓里邊的腦漿后就隔空送到小約克面前?!奥勂饋硗ο恪!焙嗵啬樕蠋е湴?,“我剛剛研發(fā)的新品!估計能被評選米其林三星餐廳了?!?p> 小約克仰頭,他什么動作都不用做,那顆頭顱就在天上斜著傾倒,一股血水混雜白沫的腦漿汁就咕嚕咕嚕灌進他的口里。
亨特之所以沒有任何猶豫的殺人,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斷矛的妙用——殺人無所顧忌,甚至只要朝矛身注入魂力,一股肉眼可見的結界便覆蓋住整個廚房,可以阻擋外來神祇的探視。
謝必安五天的所作所為都被亨特看在眼中,他當然知道亂殺人的下場。“你口中的上帝已經(jīng)被我殺死了,小約克?!焙嗵剡呑屑毮弥泻玫姆阉閴K和生菜往‘培根’上蓋去,邊說道,“他腦子壞了,只想怎么去破壞神廟,卻不懂得享受生活?!?p> ******
酒吧依然沉睡在悠揚的交響樂里。所有的客人、酒保和老板都沒察覺來自廚房的異常。他們輕聲聊天,猩紅的酒水在一陣蕩漾后會送進他們的喉嚨。一切都是酒吧深夜里該有的樣子。
黃小蝶將已經(jīng)滿臉通紅的丈夫依偎在自己懷里。瘦成麻桿的丈夫感覺自己躺在一張碩大的水床上,溫暖而愜意。唯一的缺點就是枕頭把自己頭墊的有點高了。
“酒......沒了?!秉S小蝶晃了晃腦袋,猛然記起了一件事,“那......那塊蛋糕哪去了?我老公欠我的情人節(jié)蛋糕沒了嗎?老板你給我滾過來!”
門外這會兒刮進一陣大風,讓酒吧的客人都打了個寒顫。“老板人呢?”黃小蝶有些氣憤,她發(fā)現(xiàn)四周不僅沒人理她,就連屁股坐著的沙發(fā)都開始發(fā)出吱呀的不堪重負的聲響。漸漸地,黯淡的天花板竟然慢慢旋轉,黃小蝶肥胖的身子在一個瞬間陷入沙發(fā)坐墊之間的縫隙,懷里的丈夫不小心被自己一扔,居然直接撞碎了酒吧的天花板,化為一個黑點直直埋入了夜空的云朵。
“什么傻X玩意兒!”她憤怒的罵了一句,沒想到一股嘔吐感瞬間涌上心頭,并從心頭涌上了喉管......
嘔!大片的黃色胃液夾雜著酒水吐了出來。“老公,對不起,我...嘔!”黃小蝶又一次噴了出來,這一次丈夫整個身子都被沾上了骯臟難聞的駁雜液體,甚至是自己中午吃的康師傅牛肉面那一點一點的小牛肉塊都吐在了他的頭發(fā)上。
萬幸的是,他們都醉的不成樣子,無法讓自己尷尬起來。
“哈哈,笑死我了!”一顆碩大的光頭從黃小蝶沙發(fā)底下鉆了出來,頭兩邊是擠壓變形的紅色高跟鞋,其上捆綁兩條不停亂擺的肥膩大腿。
他的頭也不可避免的染上骯臟的胃液,而那個嘲笑他的酒保見周圍的客人全都被一張張符篆貼在眉心后,褪去了自己身上燕尾服的偽裝,貓眼面具也被手抹去。“還有康師傅牛肉面的味道,我看你以后怎么吃泡面,哈哈?!闭f話的人是已經(jīng)換上道袍的關寅。
沙發(fā)下的光頭一臉惡寒,迅速從沙發(fā)底下鉆了出來,對著關寅說道:“要不是你硬要拉著我去看這個白無常,我才不會冒險。你真是個瘋子!”
“那也沒辦法?!标P寅呵呵笑道,“白天我可是親眼看到這兩大陰帥手足相殘,絕對的大新聞?。 ?p> “大新聞?嘖嘖,也就在佛道兩家之間傳遞罷了,尋常百姓雖然迷信的很,可也絕對不信這個狗血的橋段?!迸肿邮州p輕一拂,所有的臟跡轉眼間不見,他舒展眉眼,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電視劇和網(wǎng)絡風向標是什么?是站cp懂不?就算是一個精怪,人家小女生都會聯(lián)想到:精怪會不會跟草人有段孽緣?”
關寅“嗯”了一聲,他知道胖子喜歡網(wǎng)絡,對自己這個從深山老林走出的道士講解了不少關于外界的東西。“行行行,先別聊天了?!标P寅聲音越來越小,他最后輕輕說道,“七爺出來了!”
胖子聞言急忙從兜里摸出眼藥水,滴落幾滴散著腥味的水珠在自己雙眼里。他可不像關寅這小子,天生陰陽眼,自己就是開關??慈丝垂砜丛杼?,只要意念一動就行了。
關寅眼睛一如白天那般變得通體漆黑。他跟胖子一前一后在走在走廊邊上,臉上浮現(xiàn)了笑意。
這是第一次見到十大陰帥之一,他從道袍里摸出一柄桃木劍,一塊金光陣陣的棱形羅盤。
胖子的笑容更是赤果果的陰冷,他撕開了羽絨大衣,其內顯現(xiàn)一件紅色袈裟,肩膀上的法器刺青迅速放大,一柄九錫禪杖便‘當‘的一聲砸在酒吧的大理石地板上。
他們來自佛道兩家,本來被一個大富之家請來看看某人玄而又玄的死因,結果撞了狗屎運,看到了百年都不曾一見的陰帥大戰(zhàn)。
關寅如何能放過這個機會?他回去后依據(jù)在海水沾上的陰氣,不斷推演,終于算得白無常冥司的方位所在。
他自然不怕大病一場,胖子也不怕。至于那個李雯雯,付了錢就跑,他們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酒吧的諸位客人皆被貼上了定魂符。黃小蝶和她可憐的丈夫不用貼,他們自己都醉的奄奄一息且躺在沙發(fā)上不知死活,自然不必浪費符篆了。
在二人狠毒且充斥興奮的目光中,走廊那頭終于徐徐走來了他們翹首以盼的白無常。
只要將他殺了,自己絕對會揚名立萬!關寅心想。他此時才十七歲,居然敢去動酆都著名的鬼人物,膽子著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