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波斯人砸全了周王的店鋪,城鎮(zhèn)終于在幾日后恢復(fù)平靜,也是兩人的身份被人識破之時。
換回了自己的衣裳,朱棣帶著徐童瀟入城閑逛,如常。
茶樓二樓的轉(zhuǎn)角處,朱橚端端的站著,眼瞧著兩人親昵行于路上,手搭著欄桿重重的一敲,低語怨道:“朱棣,果然是你!你是真的連一點(diǎn)余地都不留給我!”
聽聞燕王名,身側(cè)守衛(wèi)不由得心頭一顫,這一次惹上了燕王,周王爺是動了真格的了。
朱橚眼睛微瞇,指了指一襲素衣的徐童瀟,問道:“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
護(hù)衛(wèi)頷首低語道:“據(jù)說是燕王爺?shù)姆蛉?!?p> 朱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中一絲危險閃過,繼而惡狠狠的冷聲說道:“給我記清楚她的面容,繪制畫像百張分發(fā)張貼,全城緝拿,我要朱棣知道,誰才是這開封城的王。”
這話冷透了,冷的護(hù)衛(wèi)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卻也不敢多說多問,只得照做,找了這城中最懂畫像之人,繪制圖像。
那人的手速極快,畫像的繪制,只用了一日的時間,第二日,畫著徐童瀟面容的畫像便已經(jīng)貼滿了城中的大街小巷,罪名是殺人。
兩人再上街之時,已是百姓茶余飯后的故事了。
那面墻上貼著畫,周遭圍著一眾人,徐童瀟蹭了蹭的擠到了最前面,盯著那畫像看了許久,嘖嘖的嘆道:“這畫像畫的不錯啊,開封城居然還有畫技如此高超之人,不入京城不入皇宮可真是可惜了。”
朱棣看到畫像的那一刻,心也不由得一墜,尤其是殺人二字映入眼簾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及昨日,那個迎面撞上來的人,似乎盯著徐童瀟的面容看了許久,那人眼神凌厲的很。
是遠(yuǎn)處挎著刀的侍衛(wèi)開始逼近了,朱棣才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不對,不對,快走!”朱棣扯著徐童瀟退出人群,往前跑了兩步,便撞上了那些侍衛(wèi),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兩人往巷子深處跑了去。
“來人,在那里,給我抓住他們!”見他倆這種反應(yīng),侍衛(wèi)們便也跟著追了上去。
小巷子里遭遇到,避無可避只得動了手,兩人未費(fèi)吹灰之力便打散了這群人,尋了個空隙遁走,躲入一處荒院。
朱棣手撫了撫后腰,酸痛感直涌了上來,他長嘆了一口氣,道:“看來,周王已經(jīng)知道我倆的事情,開始反擊了?!?p> 徐童瀟柳眉一蹙,下意識的問道:“那我們怎么辦?”
朱棣思襯了一番,兀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語道:“先回繡場,找蘊(yùn)姑商量商量,開封城是她的地方,她一定會有辦法?!?p> 出城的路,查的極嚴(yán),由于下了賞錢,守城的兵將們格外認(rèn)真,翻菜籃子,掀頭發(fā),總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蘊(yùn)姑說的不錯,若要硬生生出去簡直沒有可能,所以只好做足了準(zhǔn)備,只好智取,她的方法,最普通,最簡單,也最實(shí)用。
朱棣一身錦衣被扯的皺皺巴巴,快揉爛了一般,頭上本束起的發(fā)絲有些已經(jīng)散落,面上青一塊紫一塊,看來是被人揍的不輕的,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著。
徐童瀟面上未施粉黛,畫著些些雀斑,挺著個大肚子,手上的一根棍子拍打著,啪啪的聲響聽得人頭皮發(fā)麻,抬手便是一棍子打下去。
“哎呦喂!你這瘋婆娘做什么?”高喊一聲,朱棣撫著被打痛的手臂,趕忙跑了起來,一路往城門去。
徐童瀟抬了棍子一指,狠狠地吼道:“你這不要臉的混蛋,背著我去妓院找樂子,我看你是活的膩煩了?!?p> “你給我站住!”她說著,一手撫著大肚子,一手執(zhí)著棍子便追了上去。
“軍爺,軍爺救命??!”朱棣摔得四仰八叉的,又迅速起身,躲到了守軍首領(lǐng)的身后。
徐童瀟不依不饒,仍舊甩著棍子打了過去,一邊喊道:“你別給我躲,躲也沒有用,太欺負(fù)人了你!”
“哎哎哎干什么你……”那守軍被一棍子掄到了,連忙攥住了那棍子,見她身懷有孕卻又不敢大力。
徐童瀟自顧往前一躥,直躥到那人臉前,與之四目相對,蠻不講理的吼道:“我告訴你我肚子里可有孩子,你別碰我??!”
那首領(lǐng)大手裹住了她的雙肩,將她制住了才放手,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指指她道:“哎,你這潑辣的婆娘哪里來的,告訴你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就要抓你去衙門了?!?p> 聞言,徐童瀟微微一怔,隨即便想來了法子,往地上一座,手上拍打著地面,口上哭喊著:“你們太過分了,太欺負(fù)人了你們……”
見她這一舉動,畫意原本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下了,畢竟,滿城都掛著她的畫像呢,與人四目相對也是膽大包天。
徐童瀟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罵人又罵天,口中不住的喊著:“你這個負(fù)心漢,我還給你懷著孩子呢,你趁著我肚子大了,你出去尋花問柳,你還敢動手打我,沒天理沒天理呀,啊……”
畫意連忙蹲身下來,頗有些心疼的安撫道:“哎呦,你這還懷著孩子呢,可不能這么作呀,肚子里的孩子可受不得這個呀?!?p> 徐童瀟突然轉(zhuǎn)過頭,重重的握了握她的手,哭訴道:“姐姐你是不知道啊,我自打嫁進(jìn)了他們家,伺候他一家老小,上要看老人臉色,下還得受著他的氣,拼了命要給他生孩子,他就這么對我呀,這個殺千刀的……”
那首領(lǐng)嫌棄的推開了朱棣,往一側(cè)躲了躲,自顧自低語道了聲:“哎呀天哪,這什么人呢?”
“軍爺,您不知道他倆呀……”人群中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一個中年女人模樣的人湊過來,講道:“這不城東米販子家那三少爺嘛,那二世祖,成天流連花街柳巷那個,成親之后搬到臨城去了,還不死心偷偷回來呢,被媳婦抓到多少回了,每回都打?!?p> 另一側(cè)又來一人,跟著附和道:“可不嘛,你說這姑娘從前我們也見過,不說大家閨秀吧,怎么也是個小家碧玉,瞧瞧現(xiàn)在都給逼成什么樣了?”
徐童瀟緩和了的情緒,突然再次爆發(fā),她推開了畫意,拎著棒子又起了身,滿口的憤恨,道:“不行,氣死我了,今兒我要是不打他,我可咽不下這口氣,別給我躲!”
“哎,可不行啊,快幫著攔著點(diǎn)?!碑嬕膺B忙喊了一聲,便沖上了前去。
人群中突然有多人響應(yīng),場面一度十分混亂,群眾們將道路堵的水泄不通,將幾個守軍都隔了開來。
“哎哎哎,別亂別亂……”只聽的守軍首領(lǐng)一聲喊,便被淹沒在了人群之中。
徐童瀟兩人得以全身而退,行在城外的路上,略顯疲憊。
“你這個殺千刀的弟弟呀,下手夠狠的?!毙焱癁t自顧自的低罵了一句,轉(zhuǎn)而可憐兮兮的問道:“接下來,我們?nèi)ツ陌。坎粫忠_始逃亡了吧?”
朱棣不由得低笑了一聲,淡淡道:“就去臨城……找城東米販子家的三少爺!”
聽聞他府上安全的很,他倆只消安心住下,其他的事情,自有蘊(yùn)姑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