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桌子,竹簽分布明顯,朱允炆的多,徐童瀟的少。
朱棣拳頭握緊,抵在下頜邊,面色微凜,有些些焦慮。
朱榑淡眼瞧著他,咂咂嘴,拿了竹簽子,踏上桌面,干咳了兩聲,成功吸引了往臺前圍去的那些人的目光。
“真是的,想投個簽子都這么費勁?!敝鞓_口中抱怨著,卻是手中的竹簽一轉(zhuǎn),唰的從手中飛出,直直打在徐童瀟那一側(cè)的桌子上,他沖徐童瀟拋了個眼神。
朱棣抬眸瞄了一眼臺上,淡漠?dāng)宽?,抓了朱榑落座。
這群看官,在官場商場摸爬滾打,頗懂生存之道,齊王爺投給了徐童瀟,跟著風(fēng)的,也都將竹簽子投到了徐童瀟的桌上,少數(shù)人投給朱允炆,這兩人都不好惹,輸?shù)脛e太難看。
開始清票,徐童瀟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朱棣,那男人還是一貫的冷漠,她跨步下臺,落座桌邊,輕閉雙眼,也不說話。
期泰輕敲敲桌子,問道:“小姐,咱們贏不贏的了???”
“噓,別說話。”姚辛夷瞪了瞪眼睛,威逼期泰閉了嘴。
“諸位,結(jié)果出來了。”云霽款款的走上臺,微微笑的將人掃視了一圈,輕語道:“我手中的票數(shù),太孫殿下多徐小姐一票?!?p> 期泰驚得拍了拍桌子:“完了完了完了,咱們輸了。”
姚辛夷冷冷的抬眸,瞪著期泰,像是警告,他再說什么,就要吃了他一樣。
徐童瀟聞言,緩緩的睜開眼睛,轉(zhuǎn)臉向朱允炆,朱允炆站起身來,對她微微頷首,示意。
朱榑泄了氣似的,堆坐在椅子上,搖搖頭,塞了滿嘴的花生,朱棣卻是扯扯嘴角,低笑一聲,果然,徐童瀟一貫的運氣都不錯,只差一票,就很好辦了。
朱守謙哈哈一笑,瞥了一眼徐童瀟,面上滿滿輕蔑的笑意,他轉(zhuǎn)臉向臺上,硬生生提高了聲調(diào),道:“云老板的意思,就是我們贏了,是嗎?”
“按目前的竹簽來算,是這樣的,不過……”云霽話語微微一頓,她素手輕指屏風(fēng),說道:“三局里,玉娘都還沒有投票,所以,最后的結(jié)果,還要看玉娘的評判?!?p> “這……”朱守謙的氣焰,一下子被澆熄了,只得落座。
云霽瞟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行至屏風(fēng)前,道:“玉娘請!”
“還望太孫殿下莫要見怪?!庇褴频ご捷p啟朗聲道:“玉芷心中更喜歡徐小姐的詩,這三票,我就都投給徐小姐了?!?p> 朱允炆抱拳頷首,溫文爾雅的模樣,開口說道:“人都說玉夫人公平,允炆自不敢有異議,恭喜徐小姐先勝一局。”
徐童瀟微偏偏頭,撫撫身頷首,從容道:“承讓了?!?p> 玉芷于屏風(fēng)之后,幽幽開口,說道:“第二局,作畫,我要你們畫一片森林,一片被大霧籠罩的森林,記住,你們只有半個時辰?!?p> 朱允炆立于樓梯一側(cè),伸手以請,道:“徐姑娘請?!?p> 徐童瀟禮貌頷首,攜著姚辛夷往臺上走,輕拍拍她的手,低低笑了一聲,輕語道:“姐姐你還記得,我們玩了七年的那個游戲嗎?”
姚辛夷轉(zhuǎn)臉向她,回想起她所說的事,抿唇輕笑。
想來從階下到臺上,朱允炆已經(jīng)知道了如何作畫,上了臺的他,立馬挽起袖子,鋪平宣紙,甩開手臂畫起來。
徐童瀟靠坐在桌子邊上,左手輕輕敲打右手的手腕,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靜靜的瞧著朱允炆手上的動作,而她這邊,只有姚辛夷在反反復(fù)復(fù)的調(diào)著顏色。
看客們交頭接耳的說著話,指指點點,都覺得不解。
云霽站在擂臺一側(cè),瞧著徐童瀟的眼里閃著光芒,在對手學(xué)識文采超過自己的情況下,還能從容面對的女人,她只見過一個,就是玉娘,徐童瀟就如多年前的玉娘一般。
云霽擦著屏風(fēng)看向玉芷,玉芷也只是對她微微一笑。
諸位看客的茶水快喝完,朱允炆的畫作也已經(jīng)接近收尾了,姚辛夷輕抬眸,冷聲道:“小姐,可以了?!?p> 徐童瀟才轉(zhuǎn)過身,挽了挽衣袖,接過姚辛夷送上的一支支沾了顏色的毛筆,在紙上點點畫畫,從上到下,顏色的分布很稀,幾筆便搞定了那一幅畫。
朱允炆收了筆,自覺不錯,轉(zhuǎn)臉?biāo)圃儐柊愕目聪蚶罹奥。罹奥〖?xì)看了看,不由得點了點頭,暗嘆真的很不錯。
徐童瀟也收了筆,她拍了拍雙手,長舒了一口氣。
云霽眉頭輕蹙,行至徐童瀟身側(cè),小聲詢問道:“徐小姐你……也畫好了?”
突然惺惺相惜一般的,云霽用眼神,再一次詢問徐童瀟。
徐童瀟抿抿唇輕笑,挑眉輕語道:“其實,還差一點?!?p> 話音落,姚辛夷已經(jīng)嘩啦一盆水,潑在了那副半成的畫作之上,水一點一點的滲入,暈開。
姚辛夷冷眼抬眸,低低的說了聲:“現(xiàn)在畫好了。”
然而滿廳里,只聽得眾人喧鬧的聲音,為這幅畫作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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