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們是怎么上臺的?平常鹿書珺和尤卓兩個人就是教你們這么懶懶散散上臺的嗎?還沒上去氣就先泄了一半兒,都懶散成什么樣子了!”合唱團的人才上臺就面色一變,因為全場的人都聽見了季嬈的聲音,底氣十足。再加上她聲音原本穿透力就極強,在舞臺上的音效效果沒有開始的時候,季嬈的聲音穩(wěn)壓所有的人。尤卓捂住了臉,很頹,這群小崽子們怎么關鍵時候掉鏈子?鹿書珺在旁邊也是一種似哭非哭的表情,雖然嚴格是好的,但是在孩子們眼中,季嬈這般便算得上是嚴苛了。而其他社團的人,算不上幸災樂禍,但多少也有些心心相惜了。全場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季嬈,她依舊說著,滔滔不絕:“第二排的那個你吐什么舌頭,到時候真的演出,你出了問題以后就吐舌頭嗎?光線那么強,別人看不見你嗎?好就算距離太遠看不清,學校的大屏幕還有轉播,那屏幕里的人也看不清嗎?”
“這也太慘了吧?”燕新竹適應一周,也沒有適應這樣暴脾氣的季嬈。每每聽到她的訓斥聲,都忍不住想要感慨。
而聽到她講話,晏君珉用胳膊肘杵燕新竹一下,壓低了聲音:“小竹姐我和你說,你是沒有見過去年,皓呈就是念錯了一句詞,我也沒有跟上。嬈姐愣是訓斥了半個多小時,那家伙話不帶重復的,還沒個臟字兒?!?p> “怎么會有這么長時間?”聽到這個時間段,燕新竹是震驚的。在這幾天的記憶中,季嬈雖然每一個節(jié)目都要訓上幾句,但是最多也就五分鐘而已。怎么就……還能出來半個小時呢?
“還不是怪皓呈,嬈姐訓著他乖乖聽話就好了,非要頂嘴。真的,若不是之衍和卓哥攔著,大概那天結束之后,寢室關門之前我們都回不去。我真的是第一次見那么嚴肅的嬈姐,氣場全開不容人插話?!标叹氩挥傻脫u搖頭,現(xiàn)在想起來那天的場景,自己還是覺得有些戰(zhàn)栗。
“天吶,珉你別說了,非要勾起我內心的恐懼嗎?”一直不說話的耿皓呈忽然開口,他是真的忘不了那一天:“那天真是,為什么諾哥就臨時有事沒來陪嬈姐?真的是一場浩劫……”
他清楚的記得,原本他還在為葉諾沒來亢奮,這意味著季嬈可能分身乏術,對于他們的管制就會輕松很多。于是他找了幾個伙伴,除了在臺上的時間,他就玩的很開心。完全沒有注意到季嬈越來越沉的臉色,還在為這決定讓自己輕松而沾沾自喜。
“力如千頂壓斤?這什么?你自己造的句子嗎?一千個人頭上頂著一斤東西?下次自己好好看看詞:力如千斤壓頂,勁似利箭穿革。還有珉兒,他出錯了,你一定要想辦法補救回來。這個或許有點兒難,但是你要嘗試,你們是搭檔,是將來需要把后背交給對方的戰(zhàn)友?!逼鋵嵞菚r候,作為一個新人來說,耿皓呈已經很不錯。雖然會遲到,也有一點懶散,但至少沒有出現(xiàn)需要的時候找不到人的情況。
這一頓,也只是因為他今天做的有些過分,季嬈故意挑刺罷了。并不是為了罵他,而是想要讓他警醒,希望他對工作上點心思。
興許是對晏君珉還算和藹,晏君珉只是稍微思索了片刻,覺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確實在舞臺上她還很不成熟,有更多需要成長的地方。而耿皓呈卻在此時此刻炸了毛,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季嬈你什么意思?你就這么厲害?”
不過一句話,讓熟悉季嬈的江之衍下意識的倒退三步。太可怕了,上一次和季嬈抬杠的人是誰?那個抬杠的人的下場是什么?江之衍一邊想著,一邊要在退后幾步,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晏君珉雖然不太清楚江之衍為什么這么做,但她是江之衍帶入門的,對于“師父”的習慣還是有些了解,既然他這樣挺努力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唯獨剩下耿皓呈一個人,梗著脖子喘粗氣。
“回頭再跟你算賬,之衍,給我盯緊他,我不耽誤別人的時間,今天散了以后,主持人加練?!蔽湫g隊的人正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上,正在猶豫的時候,聽見季嬈下一句:“朱文輝,帶你的人上場,麻溜兒的?!?p> “是,嬈姐?!?p> “上!”
江之衍和朱文輝一同開口,只是江之衍滿滿的無奈,朱文輝則并不敢耽擱,直接給隊員們下了命令,而在武術隊成員上臺的那一刻,音樂也就響起了。朱文輝也算是熟悉季嬈的,這個時候的季嬈絕對不能惹,誰惹誰倒霉。帶了些同情的瞄了一眼耿皓呈,嘆氣過后也沒有多說什么,就盯著臺上看,計算著自己上臺的時間了。
武術表演一向恢宏,音樂一響,氣勢一起,似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之前的情況。而且季嬈不斷地省著節(jié)目,和負責人進行溝通。那個時候,季嬈雖然兇名在外,但因為上面還有學長學姐,她的方式、話語都還有懷柔的余地。每一個節(jié)目過后,只要不出現(xiàn)大的紕漏,所有的問題都只和負責人溝通;只有出現(xiàn)原則性的問題時候,才會和所有的人一起,說他們存在的問題有什么。耿皓呈看著這樣的季嬈,一度認為她已經忘記了自己之前說過的主持人加訓的話,也一度認為她只是嚇嚇自己。
“好了,所有人可以離開了,除了主持人?!北绕匠I鲈缌税雮€小時,社團的人無比感激觸了霉頭的耿皓呈,而江之衍則打死耿皓呈的心都有了。不過,季嬈還是照顧江之衍的:“你一句一句的跟他們摳,今天念的時候一個字都不能錯?!?p> “一個字都不能錯?學姐,你逗我玩呢吧!之衍學長和你兩個人,你們念稿子的時候也沒有一字不錯過吧?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憑什么讓別人做到?”耿皓呈暴躁了,想也不想就頂了回去。
“我們倆個能做到不出現(xiàn)任何紕漏,你行嗎?OK,如果你覺得現(xiàn)在你和珉兒兩個人,所有的稿子對一遍,如果出現(xiàn)錯誤了,也能完美的圓回去。只要念一遍,咱們就立刻回去寢室休息,而且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說你一個字,任由你自己發(fā)揮?!奔緥浦皇切?,就連撂狠話的時候都在笑,那眉眼兒彎的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聽了什么笑話。
“你這是蠻不講理吧?學姐就能這樣無理取鬧嗎?”
“你確認不是你在強詞奪理嗎?耿皓呈,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牛???你是覺得我沒有管你的能力,對吧?!?p> 知道所有社團都早早離去的尤卓一進禮堂的門,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耿皓呈牙呲目裂,仗著自己的身高想要俯視季嬈;而季嬈雙手環(huán)胸,好一副悠然自得,抬起頭看著耿皓呈,滿臉似笑非笑。
好一個潑辣的女子,他如是想著,也留下了不好的記憶。
這是,尤卓第一次見到季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