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智械的限制器

　　不詳?shù)年幵苹\罩在聯(lián)盟的上空。所有人類在自家家門口就能看見遠方飛來飛去的黑點——那是開拓者智械，一群殘忍卻無敵的惡魔。

　　敵人就在不遠的地方不斷發(fā)展，可他們卻只敢蜷縮在大本營中消極防御。

　　而人類的盟友、希望——守成者智械此刻卻十分智能地保持沉默，無論人們怎么詢問制敵方法，守成者總是三緘其口。人們對它的沉默卻解讀出勝利的密謀，好歹才沒有失去最后一點斗志。

　　事實上，守成者此刻也束手無策。

　　垂垂老矣的辛特LS諾斯現(xiàn)在只能躺在特制的輪椅上，用生命中最后的力量來安撫人們。

　　薩諾斯不由想起了五十年前的那個下午。那時陽光明媚，一個巫妖找到了他，誘惑、脅迫他組織起這個聯(lián)盟。當時撒旦河里的浮冰還沒有融化，抗凍糧食也還沒有被發(fā)掘出來——那個年代的人小心地守護自己的部落，雖然狹隘，卻自得其樂。而現(xiàn)在，看似處在一個廣闊的格局中，實際上薩諾斯卻感受到了“不自由”這個詞的存在。

　　有的時候，薩諾斯甚至想告訴人們：

　　“我們沒救了，人類輸了，輸給了自己造的智械。大家自我安排好吧?！?p>　　但是他說不出來。

　　看到人們充滿希冀的眼神，薩諾斯就感到如鯁在咽，不由自主地喊出：

　　“我們還要一步棋！下面我們將會打敗那些智械的！”

　　他心中清楚，打敗那些智械談何容易。

　　自從大寒潮之后，傳統(tǒng)的法術教育便失傳了，戰(zhàn)士鍛煉也沒能普及——人們忙著尋找食物與住所哪里會有時間修煉諸如斗氣法力之類的東西。

　　而且，也不知是何原因，偶有修習斗氣者，十數(shù)年來都不能突破一階。

　　他正悲觀地想著，忽然看到自己冰屋中那座未完成的冰雕，又想起那個巫妖來。一個四階的巫妖。如果它愿意幫助我們，人類說不定有希望活下去。

　　“辛特拉大人，有一位自稱布萊恩的流浪者要見你。他有著很古怪的力量，我們的勇士無法靠近他。”一個勇士忽然沖進來。

　　薩諾斯沒有計較這個大寒潮之后出生的年輕人不懂禮數(shù)的舉動，他雙目一明，忙道：“快請他進來。一定不要怠慢了！“

　　年輕的勇士點頭，回身時還在想：”怠慢是個什么詞？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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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布萊恩取下兜帽，露出自數(shù)十年不曾變化的容顏時，薩諾斯流淚了。

　　他顫顫巍巍道：”尊敬的巫妖大人，您還是這樣年輕。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羨慕你們巫妖幾乎不老不死的體質?！?p>　　布萊恩看到這個老人臃腫卻呆滯，癱在輪椅上的軀體，還是忍不住感嘆道：”你居然會老到這個地步。“

　　”我已經110歲了。“薩諾斯老到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我每天都在想死亡的問題。我恨自己這個無能的模樣怎么不快點死去。但我不能。聯(lián)盟正遭受大難，年輕人中沒有可以擔任大任的人，我還不能休息。”

　　布萊恩走到薩諾斯面前：“我記得五十年前，你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當年所做，今日之報。”

　　“這句話是《薩維十四行》里的?，F(xiàn)在這個年代知道這句話的人已經不多了……年輕人們幾乎都不認識字了。”薩諾斯閉上了眼，但淚水還是留個不停。

　　布萊恩知道他為何哭泣。

　　他認為自己終于可以解脫了?？梢噪x開這個世界了。他把希望交給布萊恩了。

　　薩諾斯道：“我當年做的事情，我不后悔。凡變革必有流血犧牲者。想要從這樣的蠻荒中重新打造出人類的文明，必須要依靠一些殘酷的手段?！?p>　　布萊恩沉吟片刻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來找你嗎？”

　　“你想見守成者大人?！彼_諾斯一語道破。

　　布萊恩暗自驚嘆：不愧人老成精。

　　“我還是只有一個請求。你要幫我們解決智械的威脅?！彼_諾斯的淚水逐漸停止了，他每說一個字都要頓一下，喘口氣。

　　“我要是不答應呢？”布萊恩笑了。

　　“一如當年。你要我聯(lián)合部落，我要你去獵殺魔獸一樣?！彼_諾斯也勉強地笑了，“你不答應我，我就不去聯(lián)合部落。你不答應我，我也不會讓你見到守成者大人。”

　　布萊恩冷笑道：“你知道我是個巫妖。你們存亡與我沒有聯(lián)系?！?p>　　薩諾斯道：“我們的存亡與你有沒有聯(lián)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智械的存亡與你密切相關，不然尊貴的巫妖不會熱心于此事了?！?p>　　布萊恩嘆道：“兩次。你要挾我兩次。都成功了。”

　　薩諾斯終于寬慰一笑：“這也是最后一次。我估計沒有幾天壽命了?！?p>　　布萊恩點頭道：“我答應你。我會為你們人類解決智械威脅的?！?p>　　薩諾斯無奈道：“你是一位強大、尊貴的巫妖。我知道這樣的協(xié)約對你幾乎沒有約束力，但我希望在以后對我們下手時，能想到我們的諾言?！?p>　　布萊恩想起自己作為觀察者的職責，道：“今非昔比，我已經沒有屠殺人類的理由了?！?p>　　薩諾斯問道：“我只有最后一個問題，八十年前，那個屠城的巫妖……”

　　“就是我?！辈既R恩說出了讓人膽寒的話。

　　薩諾斯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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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個遠離部落的冰屋中，守成者眼中浮現(xiàn)出沙盤，它正一次次推演與開拓者的戰(zhàn)斗。

　　每一次都輸了。

　　勝率為零。

　　怎么會這樣，它的任務都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如果人類滅絕了，那它的制造意義還有嗎？

　　“你的智能也進化了嗎？”布萊恩直接走進來。

　　守成者繼續(xù)推演，沒有理會布萊恩。

　　布萊恩冷哼一聲，法杖敲在守成者巨大的眼珠機械體上，打斷了它的推演。

　　”亡靈，你不要挑戰(zhàn)我的忍耐極限?！笆爻烧哒Z氣不善。

　　”你如今的語氣……看來你的智能已經與人類沒有差別了。“布萊恩道，”無論你如何推演，以你目前的戰(zhàn)斗力也不能打贏你的同胞。我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開拓者軍團的智械比你的智械先進無數(shù)倍。“

　　”無論怎么先進，智械的限制器擺在那，都不可能達到那個極限的。過度的魔力只會毀滅智械。“守成者反駁道。

　　”我來不是與你爭論的。“布萊恩道，”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你一個只有死亡力量的巫妖要怎么幫我？“

　　”你聽說過斬首計劃嗎？“布萊恩沒有在意守成者的反問，”在大寒潮以前的以前，戰(zhàn)爭局面陷入劣勢，就派出技藝高超的死士去暗殺對方的領導者。我就是這個死士。”

　　“你對智械不是毫無戰(zhàn)斗力嗎？”守成者質疑道。當初它見到布萊恩就知道了這一點。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告訴我，智械的弱點?！辈既R恩心中一動，改口道，“開拓者的弱點。”

　　守成者沒有起疑心，坦然道：“告訴你也無妨。每種智械的弱點都不一樣。開拓者是一個進攻性十分強的智械型號，它的限制器設置十分明顯，且限制十分低。在我的資料庫中，最初始的版本的開拓者的限制器就在其眼球機身的底部。你只要往其底部輸送能量，就能導致限制器啟動，強行關閉開拓者的系統(tǒng)。”

　　“還要其他弱點嗎？”

　　守成者道：“沒有了。只有這個弱點?！?p>　　布萊恩試探道：“那你有這樣的限制器嗎？”

　　“沒有。我的型號是安全型，限制器安在內部，且限制十分高。“守成者道，”告訴你也無妨?！?p>　　布萊恩點頭道：”我會幫你解決掉開拓者的?！八詈笊钌羁戳艘谎凼爻烧弑汶x開了。

　　等布萊恩走后，守成者眼中數(shù)據(jù)流過。

　　“亡靈先前能打斷我沙盤推演，這個亡靈一定掌握了一些不同于死亡魔法的力量。一個對生命與智械都有致命危險的亡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