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男人盯著墓碑的眼皮動了動,而后彎身鄭重的磕了幾個頭。
他沙啞著嗓音,“奶奶,城兒先走了,過幾天我再來看您?!?p> 城兒?
樂悠悠嘴角無端的抽搐了下,這稱呼跟他一點不沾邊好咩?
也許是跪的時間太久,易景城在起來的時候頭部倏地一陣眩暈,趔趄一下,隨手抓住身旁的女孩這才堪堪的站住。
樂悠悠也在同時本能的伸手攙扶,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禁升起一抹擔(dān)心,“你沒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易景城搖搖頭,收回手低聲道,“沒事,走吧?!?p> 剛走了兩步那種眩暈感又赴之而來,男人前行的步伐一滯,抬手扶在額前。
這一次不只是頭暈,還有一種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的那種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心跟著莫名的發(fā)慌。
察覺他的異常,樂悠悠上前一把抓住他,想都不想的踮起腳就往他的額上探。
手心處傳來一片滾熱的溫度,燙的她立馬縮回手,秀氣的眉頭蹙起,“你發(fā)燒了,趕緊打電話讓籮筐回來帶你去醫(yī)院吧?!?p> “籮筐?”易景城擰眉重復(fù)了一遍,反問。
樂悠悠急忙解釋,“就…就是你的助理啊?!?p> 男人眼眸一瞇,心里莫名的不舒服起來,“你們什么時候這么熟了,嗯?”
還籮筐,連昵稱都出來了。
“???”樂悠悠被問的一愣,“…我們不熟啊,我是聽你這么叫他的?!?p> 易景城嘴角一抽,從小就精通八個國家的語言,他發(fā)音有那么不標(biāo)準(zhǔn)嗎?
“他叫洛康,”男人沉著臉糾正,“以后不許亂叫!”
樂悠悠點頭如搗蒜,“不亂叫,反正以后又不會什么交集,你還是趕緊打電話給他吧,要不然到晚上會越燒越嚴(yán)重的?!?p> 這男人也真是的,看著挺強壯的,怎么剛淋了點雨說發(fā)燒就發(fā)燒呢?
見他一直不動樂悠悠有些急了,又催促道,“你看天都快黑了,這雨天路又滑,還是快點讓你助理過來吧。”
驀地,一把鑰匙塞到她的手中,男人低啞的道,“既然天色不早了,你開車送我回去?!?p> 樂悠悠,“……”
她不會開車啊喂!
不,應(yīng)該說從考完駕照就再也沒碰過車。
而他的車又是最高檔的那種,她見都沒見過要怎么開?
將鑰匙又塞回他的手中,女孩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開不了你那車,你還是讓別人來吧?!?p> “那就我自己開?!?p> 樂悠悠,“……”
她有些懷疑的看了看他,“你確定你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能開?”
萬一出個啥情況她不也要跟著倒霉。
易景城拿著鑰匙就走,涼涼的丟下一句,“怕死你就自己走回去,沒人逼你坐。”
樂悠悠看看身后墓碑,脊背一涼,“誒,等等我!”
……
從墓園一直到市區(qū)一路沉默無言,樂悠悠縮在寬敞的后座上側(cè)頭看著窗外倒退的風(fēng)景。
越來越熟悉的建筑物讓她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根本就不是去醫(yī)院的路,而是去她出租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