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針鋒相對

　　“幾位，我想跟雨二爺單獨談談可以嗎？”鄧文心看向玉翠兒眾人。

　　玉翠兒則是面色凝重地看了看蘇雨歌，蘇雨歌輕輕搖了搖頭。而一旁的姚老板則是上下打量著鄧文心，這青年人身著華貴，不像是壞人，說不定是雨歌的家里人。

　　“嗯…你說雨二爺這病大夫治不好，莫非你是大夫？”姚老板揚起下巴，大聲說道。在這煙雨戲院，大多都是十七八歲的女眷孩童，此時的自己則是整個戲院的頂梁柱，他有義務也有責任保護這些孩子。

　　“我可不是大夫，但我是來送藥的，”鄧文心臉上笑容從未變過?！皳Q句話說，我是雨二爺這病的藥引子?！?p>　　這幾句話聽的姚老板他們是云里霧里，而玉翠兒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想，想了想自己的地位，默默站在一旁不作聲。

　　“誒，雨二爺，您看這……”姚老板開始轉頭向蘇雨歌詢問。

　　“姚老板，您先帶著人下去收拾吧，既然這位方……鄧先生說了，他是我的藥引子，想必我這病他也有辦法治，我不妨跟他聊聊，早點好了咱早點上臺不就是了嗎。”蘇雨歌口氣輕松地說道。

　　“那得了，我們先下去收拾收拾，不打擾您和這位先生聊了?！币习逭f著，帶著眾人轉身下了臺。

　　煙雨戲院偌大的戲臺上，兩層觀眾席都空空蕩蕩，整座戲樓就只剩下二人，長久了靜默后，蘇雨歌率先開口。

　　“鄧先生，有什么話就直說吧?！碧K雨歌緩緩說道。

　　鄧文心正望著蘇雨歌出神，而蘇雨歌也望著鄧文心的發(fā)型出戲……

　　“真像啊，小時候還看不出來什么，現(xiàn)在看來真像啊。”鄧文心目不轉睛地喃喃道。

　　“像什么，和誰像？”蘇雨歌有點摸不清楚頭腦。

　　“現(xiàn)在九州的人皇，和先帝。”鄧文心目光轉動，直勾勾地盯著蘇雨歌的眼睛。

　　蘇雨歌顧不上震驚，只覺得那雙眼睛有攝人心魄的神力，“你在說什么，我不懂？”

　　“真是一模一樣啊，一樣的不會騙人，連惺惺作態(tài)都演得那么惡心?！编囄男牡男θ葜饾u冰冷了下來。

　　“文心，不要拖了，趕緊回來，萬瞬鐘的追擊隨后就到?！卑肟罩袘{空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蘇雨歌聽出來那是那天老者的聲音。

　　“原來你們是一起的……”蘇雨歌只覺得頭暈目眩。

　　“不好意思啦，小王爺，雖然很想跟你好好聊聊，但你也聽見了，那個老頭催得緊。所以，跟我走一趟吧?！编囄男男渑垡粨]，蘇雨歌便昏了過去。

　　鄧文心伸手摁了一下左耳后面一個黑色的物體，面前竟然憑空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裂痕不斷擴大，恰巧能容納一人進入。鄧文心把昏迷的蘇雨歌扛在肩上，緩緩步入裂縫。

　　此時，一道冷哼在大夏王朝永安城的上空回蕩。聞者只覺得心頭一顫，這聲音的主人好強的實力……

　　“是啊，真是好強啊，真不愧是天命之子。”一片混沌的黑暗中，鄧文心卸下肩上的蘇雨歌，抹去了雙唇中的一絲鮮血。

　　“若沒有那法寶護體，恐怕你能直接從空間中被震蕩出來?！币晃簧泶┑琅鄣睦险咦院诎抵凶吡顺鰜?，搖了搖頭，俯身探看蘇雨歌的氣息。隨著老者步伐的移動，光明自老者兩腳當中向外散去。頃刻間，空間明亮了起來，那是一個永安城身后連綿的槐陽山脈當中平平常常的山洞.洞中雜亂不堪，似乎許久沒人居住了。

　　“那只能說明你的空間還不夠牢固，連個小小的元嬰境的一擊都抗不下來，”鄧文心活動了一下筋骨，全身骨骼咔咔的響動起來，“媽的，這次骨頭算碎光了。”

　　“哼，小小的元嬰境？天命之子的實力怎是能夠局限于境界的，”老者俯下身，伸手試探蘇雨歌的氣息。“而且，我的猜想可能成立了?！?p>　　“什么鬼猜想??？”鄧文心從山洞中尋出一個藥瓶，倒出了幾粒吞了下去，然后盤腿坐好，平復體內被灌入的狂暴靈力。剛才空間穿梭時，他硬生生挨了蘇雨臣操作龍泉大陣的全力一擊。

　　“有些問題，還是得問他才能明白?！闭f著，老者伸出食指在蘇雨歌頭上一抹，蘇雨歌雙眸突然睜開，瞳中散發(fā)出妖異的紫金毫光。

　　“這是……”鄧文心幾乎是驚嘆出聲。

　　“天命通明，”老者淡淡的說道，這證實了他最初的判斷，“大夏王朝瞞了我們十年了，如今他的弟弟是天命之子，他卻不加管教，蘇雨臣這小子到底想干嘛?！?p>　　“你是說，蘇雨臣不是天命之子，被他雪藏，不，這看起來更像是保護的這小子，才是千年一遇的天命之子！”鄧文心臉上難得顯出震驚的神色。

　　世人皆知，九州盟十大門派中凡間帝國的絕對統(tǒng)治者大夏王朝的少年天子蘇雨臣承接了先帝蘇子穹的傳承，還成為了千年一遇的天命之子。但絕大多數(shù)修士難以得知的卻是，大夏王朝的天命之子其實另有其人，那就是一心熱愛梨園的弟弟蘇雨歌。

　　這個秘密只有十大門派中少數(shù)高層，畢竟這些天命之子關乎于整個渾沌之禍和華夏大陸的未來。

　　但十年前蘇雨臣卻向與大夏交好的幾個門派提出，蘇雨歌尚無自保之力，而當時大夏王朝新皇登基政治尚且混亂，他甘愿禍水東引于自身。將無數(shù)人垂涎的新皇帝位又添上了一個天命之子的標簽。

　　要知道，華夏大陸魚龍混雜，并非所有人都希望華夏大陸能夠和平長久，能否應對渾沌之禍與他們無關，這些人更希望越混亂越好。

　　由此，身負解決渾沌之禍的重大責任的天命之子便成了眾矢之的。在他們未成長前將其抹殺無疑是最好選擇，而憑借天命之子恐怖的潛力，十年內便可在這華夏大陸擁有一席之地，百年后，恐怕再無可與之匹敵之人。

　　“唔，混蛋?！辈唤浺忾g釋放出天命通明，令得蘇雨歌也蘇醒了過來。

　　“冥冥之中，又是這可笑的天命，”老者冷笑一聲，“小子，拜我為師！”

　　“嘿！”蘇雨歌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翻了過來，轉身就跑。

　　“別著急走啊，準師弟！”一個強壯的身影飄到了蘇雨歌面前，攔住了去路，正是鄧文心，“這里可是八百里槐陽大山，你跑不了的?！?p>　　“那就跟你拼命了！”蘇雨歌倒退一步，右手伸向須彌戒，以右腿為軸，旋轉一圈，左腿猛然踢出。

　　好一記鞭腿！

　　鄧文心此時正處于散功狀態(tài)，真氣運不起來。只好以肉身硬接，好在鄧文心肉身也是經過錘煉的，接住一記鞭腿并非難事。

　　而接下來卻是鄧文心始料未及的一擊。蘇雨歌右手自須彌戒中取出一柄繡花長槍，腳下仿佛步步生花，雙手持槍挺身便刺。鄧文心象征性的微笑已然不見，連忙躲去，卻發(fā)現(xiàn)長槍如影隨形，時時纏繞在自己身邊。

　　鄧文心大驚：“老頭幫忙！”

　　話音未落，老者伸手一抹，鄧文心的雙手似乎便被他掌握，化拳為掌，避開鋒銳握住槍柄然后猛然一掙。蘇雨歌只覺得一股沛力自槍柄上傳來，隨后錦繡花槍便脫手而出。

　　“看你還能翻起什么風浪?！崩险呤栈亓肃囄男氖种械撵`力，笑道。

　　“等的就是現(xiàn)在，記住了，這招叫——”蘇雨歌凌空而立，數(shù)道繁澀的手印頃刻間便以完成。靈力漩渦在雙手之間形成，逐步變化成了一朵陰白薔薇。

　　“他是金丹境??！”鄧文心大驚，這家伙還真是驚喜不斷啊。

　　“一指拈花！”蘇雨歌大喝，還尚且不穩(wěn)定的紫白薔薇瞬間暴射出去，鄧文心感覺面龐肌肉隨著這恐怖的靈力逼近干枯起來。

　　而老者也是變了臉色，身形閃爍之間，便站在了鄧文心面前，同樣磅礴的靈力在老者雙手間凝成一個漩渦。這漩渦仿佛能吸人靈力，陰白薔薇嗖的一聲便沒入了漩渦之中無影無蹤，而老者卻是如沐春風。蘇雨歌也再也沒有能夠支持滯空的靈力了，如殘花敗絮般飄落下來。

　　“你也記住了，這就是本門核心功法——清風化煞?！崩险甙寥坏纳碛八茦屢话阃χ?。

　　“你什么意思？”蘇雨歌捂著胸口，像剛才那一擊，他已經不能再發(fā)動一次了，先前繡花槍試探，令鄧文心露出破綻，而陰白薔薇則是真正取人性命的殺招，既然未能建功，只得聽老者吩咐，而自己加快吸納，爭取再次爆發(fā)。

　　老者走到蘇雨歌身邊，鄧文心也重新掛上了微笑立在老者身后。

　　“坦白說，你進步很快，攻擊也有了章法，比起之前的你簡直判若云泥。現(xiàn)在，你，有了做我徒弟的資格?！?p>　　“神經病，我為什么要做你徒弟?！碧K雨歌氣勢不減，一副拼命地模樣。

　　“有些事，我以后會告訴你，現(xiàn)在這里待不了了，我送你回去，這本功法你拿去學，永安城華寧街14號有我一處宅邸，若有不懂的問題去那兒找我?！崩险呙嫔渖斐鍪至杩找荒ǎK雨歌背后便出現(xiàn)了一個空間漩渦，將蘇雨歌吞了進去?！八览项^，你給我等……”

　　送走了蘇雨歌，老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山洞之外。他清晰地察覺到，蘇雨歌走后，一股凌冽的殺氣自洞外傳來，氣勢如虹竟與老者氣息不相上下。

　　“文心，準備好，真正要命的要來了！”

　　話音未落，一股金光自洞口射入，鄧文心仿佛看到老者氣息如同一只猛虎，金光化為一條金龍，兩者針鋒相對，氣勢攝人心魄。

　　“區(qū)區(qū)一個剛摸到空間法則的老頭，也配做我弟弟的師父！”自金光中，一位身穿黑色龍袍的少年闊步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