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談?wù)勀忝榈那闆r吧。”
龍星圖不想糾纏這個話題,所謂言多必失,憑厲硯舟的智慧,只要嗅得一點蛛絲馬跡,她的真實身份便可能被曝光,欺君之罪的后果,是她賭不起的,哪怕發(fā)現(xiàn)秘密的人,是她未婚夫婿。
“老虎寨確實非普通土匪山寨,寨子里共有匪徒三百人,三個月前,又來了一批身份不明的人,人數(shù)不多,只有十個人,但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高手。老虎寨本身占盡天時地利,又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盤查嚴格,沒有令牌,外面的人根本上不了山,即便拿到令牌混入老虎峰,也會被困在瘴氣里走不出去,或是被野獸吃掉?!?p> 鐘離從懷里拿出一個油紙包,打開后,取出一張手繪圖紙,“這是老虎峰的地形圖。當日我試圖闖山,順利避開查崗后,卻被困瘴氣林,險些被迷暈,關(guān)鍵時刻,遇上一個下山采買東西的匪徒,我將那人活捉,迫使他帶我走出迷障,又盤問出這些情況,然后根據(jù)那人的地形描述,我繪了這張圖紙,但準確性,有待復(fù)核?!?p> 圖紙攤開在桌面上,厲硯舟只看不語,神情顯出一副高深莫測,龍星圖等待半晌,終是按耐不住先行開口,“身份不明的那十個人,便是京都戍衛(wèi)么?”
厲硯舟仍舊不說話,仿佛沒聽見似的。
龍星圖一腳踢中他小腿,有些氣急敗壞,“你是耳聾么?”
“你打我上癮了是吧?龍星圖,有哪個姑……像你這般蠻橫暴力?”厲硯舟氣忿又無語,想還回去揍她一頓,又覺心疼下不了手。
龍星圖立刻發(fā)出警告,“你敢兜我的底,別怪我把你……”她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相當狠戾。
“呵,你覺得本公子軟弱無能特好欺負么?活了這么多年,唯一敢打本公子的人,只有你!”厲硯舟倏然起身,墨眸冷冷盯著龍星圖,“有求于人便拿出求人的態(tài)度,本公子最煩威脅這一套,想殺我,來吧!”
語落,他一腳踢開條凳,大步走出茶棚,長身玉立在雨中,背對他們,留下僵硬冷漠的脊背。
鐘離陰沉著一張臉,心思凌亂至極,看來厲二爺已經(jīng)知道龍星圖是女扮男裝了,只怕下一步便會查到他與龍星圖的關(guān)系,而現(xiàn)在,確實是龍星圖有錯在先,他想替她出頭,又覺師出無名,所以便只能干坐著。
龍星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面對厲硯舟的時候,總是容易控制不住情緒,往常的泰山崩頂面不改色,仿佛全部一去不復(fù)返!繼上一次代家莊之后,這是第二次,因為她的暴力,惹他真正生了氣!
整個武陽縣衙門,加上燒火做飯的廚子伙夫,一共不足百人,如何對抗老虎寨三百多人?除非從軍營申請調(diào)兵,但牽扯到京都戍衛(wèi),調(diào)兵必然受阻,硬拼沒有勝算,智取的話,知已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所以……
眼看雨水淋濕厲硯舟的衣袍,龍星圖瞪著漆黑的眼珠,攥了攥拳頭,起身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