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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行者

第十七節(jié) 逃出生天

凌云行者 獨孤萬花 3114 2020-08-02 12:00:00

  “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趙真一聲怒吼,將懷里的攥著什么東西的手掏出,向著周圍天女散花似的撒去。懷里是方才他去膳食房偷偷裝下的一小包鍋底灰,混雜上剛剛在飯中下的同樣的毒藥,用粗布包起放在懷中,以備不時之需。趙真本想裝白面的,只可惜災(zāi)情當前知府衙門內(nèi)也沒有一點點的余糧了。

  圍在馬周圍的五個壯漢都被這鍋灰瞇了眼,毒藥與黑末附在眼珠上,灼痛感如排山倒海襲來,五人凄厲的慘叫起來。

  捂眼的捂眼揉搓的揉搓,殊不知這一揉鍋灰和毒藥更加肆無忌憚的進入了他們的眼中,五人將手里的刀扔在地上,東倒西歪亂做一團。

  趁此時機,趙真三人想策馬快速的沖過去,五個壯漢已經(jīng)倒地,只有一個人甩也能甩掉。

  “沖過去!”

  一聲高呼,三條鞭子幾乎同時狠狠地抽打著各自的馬匹,馬兒一聲尖利的嘯叫,沖著刀疤男奇襲過去,如同三頭洪水猛獸,刀疤男扔在一邊的馬見此情形受驚狂奔開了。

  刀疤男臨危不懼,面對沖過來的三匹快馬,他左手依然持住火把,右手冷靜的低身抽刀,不退反進,眼花繚亂的一陣揮舞,刀鋒閃過三匹馬的馬腿卻不是馬上的人。

  三匹馬被割傷了腿,雷霆萬鈞之勢驟停,一步趟空栽地不起,趙真三人也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刀疤男站起了身子,將刀插回刀鞘,也不理會不遠處依然在哀叫的五個下屬,步步向著趙真三人走了過來。

  三人慌亂起身

  “不愧是趙大人,還會用些手段”,刀疤男惡笑

  “你究竟是何人,為什么假傳圣旨?可是彭展派你來的?”,趙真起身,剛剛墜地時他被地上一塊尖利的石頭刺傷腿部,血流了出來。

  “大人聰慧,居然猜到了彭同知”,刀疤男的坦誠讓安旭明白,他沒打算讓三人活著離開

  趙真內(nèi)心悔不當初:我就該直接將彭展軟禁起來!當時的疏忽終于釀成大錯!

  趙春拍打了下身上的塵土,將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

  “大人,你們先走,我來拖住他”,說著上前,擋在了刀疤男面前

  “你有信心攔住我嗎?”,刀疤男不屑的看著這個矮了他一頭的人,那瘦弱的身軀完全經(jīng)不住他兩拳

  “我可以試試”,趙春淡淡的說,話語中帶著赴死的從容和一絲挑釁

  趙真搭上趙春的后背,想攔住他以卵擊石的舉動,卻被趙春回頭堅毅的目光噎了回去,赴死的決心毫不退卻,那緊繃的身軀錚錚鐵骨

  “大人快走!”,趙春一聲高呼就撲向了刀疤男。趙真一跺腳,“走!”

  刀疤男直挺挺的站著,甚至沒有抽刀,面對撲過來的趙春沒有任何防御姿勢,一個掃堂腿就將他掀翻在地

  “自不量力!”,刀疤男扔下一句話邁步就要追逃跑的趙真安旭,卻被倒地的趙春一骨碌滾起來抱住了腳

  趙真和安旭一路狂奔,狹窄黑暗的小路望不到頭,天上的月亮也不見了蹤影,兩人沒幾步就要跑入黑暗之中,手中的火把也無濟于事

  “你!”,刀疤男被激怒了,他右手出刀一個劈砍下來,趙春的后背頓時皮開肉綻

  趙春的慘叫回蕩在山谷里,讓急奔遠去的趙真心痛不已,鼻子酸澀的拱出了一汪熱淚,卻依然不敢回頭的大步向前跑著,“兄弟,你的恩情我下輩子再報了”

  趙春沒有松開自己的雙臂,背上火辣辣的痛感讓他幾乎暈厥,卻依然沒有放開刀疤男的腿

  第二刀很快如期而至,一股熱血從他嘴中迸出

  趙春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用自己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向著刀疤男的小腿刺去

  刀疤男慘叫

  他揮動右手狠狠的砍剁纏在自己腳上的趙春,那歇斯底里像在砍著一灘肉泥

  “這……這樣,你就追不上…………”,話沒說完,趙春就失去了最后一絲意識

  刀疤男的左小腿血流如注,他看著面前已經(jīng)漆黑一片不見人影的小路,氣的咬牙切齒

  擺脫已成死尸的趙春后,他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小腿鉆心的疼痛,“原來如此,以為刺傷的我的腿我就追不上他們了”

  刀疤男往回走了幾步,送了自己已經(jīng)報廢雙眼的下屬們一程,飛身上馬就要追,卻又在趙真三人的斷腿馬前停了下來。

  他沒有喪失理智,下馬在三人的馬匹上好好的搜索了一番,一匹馬的身邊有了發(fā)現(xiàn)。

  安旭跌落下馬的時候懷中的碑圖掉了出來,他居然沒有察覺到。

  “這下命算是保住了”,刀疤男喃喃自語,“有這個總不至于丟了腦袋”

  趙真和安旭不敢沿著小路跑,這樣很容易被刀疤男策馬追上,兩人跑了沒多久就上了山。

  山上雜草叢生,灌木凋零,又伸手不見五指,兩人磕磕絆絆的往前走著。好在此時是寒冬正月,而且這條山谷人跡罕至,連野狗都不曾出沒,是一條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死亡之谷。

  “前方……前方通向何處?”,一夜奔命后,還在山谷中游蕩的安旭氣喘吁吁的問身邊的趙真

  “走出山谷后,約三十里有個小鎮(zhèn)叫洛浦鎮(zhèn),洛浦鎮(zhèn)再走幾百里才到京城”

  安旭癱坐在地上,拂了一把頭上的汗。此時天正在漸漸的亮起來,周圍都是晨昏時的光色。

  “糟糕!”,安旭一摸懷中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怎么了?”

  “拓下的碑圖不見了!”

  趙真幾乎是原地蹦了起來,“怎么可能?”

  安旭摸遍了全身也沒有找到,絕望逐漸充斥了他的全身

  “我真該死,怎么會將如此重要的東西弄丟了啊!”

  安旭想起自己跌落在地時的情形,心里估計只能是那個時候碑圖掉落了

  “沒有關(guān)系,天馬上就亮了,我們再原路回去尋找就是了”

  “那不是自投羅網(wǎng)?敵人此時只怕是在到處找我們,我們原路返回不是自尋死路嗎”

  “那該如何是好啊”,趙真都快哭出來了,為了此事他毒死發(fā)現(xiàn)石碑的搜尋隊滅口了最后的知情人,昨夜自己的管家又為了保護自己而戰(zhàn)死,現(xiàn)如今居然將如此重要的證物弄丟了,自己還有何顏面進京復(fù)命?

  安旭憤怒的一拳砸地,“走,我們繼續(xù)往京城去”

  “那這碑圖?”

  “圣旨要我?guī)Щ乇畧D和你,現(xiàn)在碑圖遺失了,我不能再將你弄丟了,如此一來我也沒有顏面再見皇上了”

  安旭起身大踏步的往前走去,趙真慌忙跟上。

  兩天后的晚上,兩人到達了洛浦鎮(zhèn)。

  為了躲避追擊,他們白天在野外草叢中睡覺休息,到夜里才出發(fā)趕路。夜間的道路很不好走,走出山谷后野外還時不時有野狗侵襲,所以這一路都非常的小心。

  到藥鋪抓回了幾副藥,在旅店住下,客房內(nèi)燭燈桌上,安旭研磨著藥粉。

  趙真躺在床上所有所思,“安公公”

  “嗯?”

  “我還有必要進京嗎?”

  安旭驚異的轉(zhuǎn)過頭,“你為何有這種想法?”

  趙真爬了起來,“皇帝招我進京無非是因為這石碑之事,現(xiàn)在石碑已毀碑圖丟失,整個事件成了我的一面之詞,我進京面圣還有什么意義呢?”

  安旭用一截竹子研磨著桌上的藥渣,“這并非你的一面之詞,那石碑我也看見了,我可以證明你沒有說謊”

  “可碑圖丟失了,我進京什么也無法帶給皇上,石碑文字我可以寫出,可那圖無法完整的復(fù)原,就算我到了京城這件事還是相當于空穴來風(fēng),沒有任何有意義的證據(jù)和物品”

  安旭放下了手里的活,拍了拍手上的藥粉,拽過椅子坐到了床前。

  “趙大人,我問你”,安旭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此時,此刻,你我除了去京城皇宮,還能去哪?”

  一語點醒夢中人,趙真驚住了

  “是啊,我還能去哪呢?后有追兵追殺,彭展現(xiàn)在一心只想我死,我除了到皇帝的身邊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還能去哪呢?”

  安旭拍了拍趙真的肩膀,“事已至此,我們已沒有退路可走,說實話來到開封前我本人是懷疑你的,認為石碑之事本子虛烏有,是你一手炮制用以升官發(fā)財?shù)摹?p>  安旭有這個想法趙真并不意外,但皇帝就是因為害怕此事為真所以才秘密派出了安旭。安旭將藥渣捻攏,一撮一撮的擦在自己的傷口上

  “但是,自從在石鼓小路碰到殺手,我便對你不再懷疑了,碑圖已經(jīng)丟失我們無法改變,可你這個最重要的人證還在我的手里,現(xiàn)在我最重要的任務(wù)……”,說著他回過頭看了一眼趙真,“就是帶你回京見到皇帝”

  趙真明白了安旭的用意,心稍微安了下來,“多謝安公公,我一定隨你入京,將事情對皇帝稟明”

  “可別高興的太早”,藥末敷在傷口上帶來的刺痛感讓安旭齜牙咧嘴,“石鼓小路刺殺失敗,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難關(guān)就是京城了”

  “安公公這是何意?”

  安旭笑了一下,“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刺殺失敗后,敵人的當務(wù)之急就是阻止我們見到皇帝”

  趙真好像明白過來了

  “所以,京城已經(jīng)是最大也是最后的難關(guān),敵人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我們進京,不,也許是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我們進入皇城”

  

獨孤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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