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準備就緒
姚藥再醒來時,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陌生。四周黑漆漆的,身邊夾雜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她還記得,她回了長公主說困了。
“這樣啊,小安的府離這確實是遠,想你也是剛進府,不習慣來這些宴會吧?!?p> 姚藥在她的美貌下和溫婉的問候下只能點頭,也不知道能說些什么。
她說的話也許客套,可卻給人一種十分舒適溫暖的感覺。
而且,喲喲確實為了來婚宴起得很早,這位長公主殿下又在為她而想,實在也是給了她一股暖意。
“聽小安說,你不是我國人吧。我與你說啊,我們國啊,習慣了客套,越是大的宴席午膳晚膳也有用的越晚,像這樣的婚宴啊,怕是在兩個時辰也不會用膳的。你怕是困了吧,我讓侍女帶你下去休息可好?”
姚藥又點點頭。
于是蘇易冉招招手,喊來了貼身的侍女:“你帶著這個小公子下去,找一間客房休息一下,再去拿些吃食別讓小公子餓著?!?p> 姚藥實在是困,瞇著眼又點點頭就跟著那侍女走了。
見她走了,杜顏楓看著她迷迷糊糊的背影,又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這個男寵,小小年紀透露出的神情氣質(zhì)皆不凡,且也不難看出是有功夫在身上的,總想著要找個機會去試探兩下,可看見她頓頓的背影方才覺著這男寵看上去再不簡單也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而已。
十四歲,這年紀……
十四歲?
杜顏楓一驚,又想到蘇易冉曾道她是別國的,于是問:“方才嫂嫂說,這位……公子是別國的?”
蘇易冉見他很是著急的樣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是啊,怎么了?”
“那嫂嫂可知道,這位公子來自那個國家……或是族?”
蘇易冉低頭,像是在細細沉思一般。過了一會兒,又抬頭:“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安仿佛跟我說過,可我沒細聽,就記得她不是本國人?!?p> “請嫂嫂再想想看!”
“到底是哪一國的,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只是啊,我記的,小安曾經(jīng)說過,藥兒以前是一個小國的小世子,小國亡了……就四處逃亡,后來被小安所救,就在他身邊了?!?p> 一個小國,一個小世子。
哦,那看來,真的不是他要去尋的那個人了。
蘇易冉見他沉思,便松了一口氣。
身在皇族,再如何善良溫順的人,在不知道對面的人所求所想的是什么時,是不會說實話的。
而他也相信了假話,往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深信不疑,并沒有再去追究她說的話。
可如果去追究了,去追究是不是有這么一個小國,皇族姓姚,或許,就不會錯過這樣好的時間。
那侍女帶著姚藥找到一間打掃的極為簡單干凈的客房,又拿來了一些點心:“公子先休息一會兒吧,等午膳了,我再來叫您?!?p> 姚藥嗯了一聲,待那侍女走了以后,未碰那些點心便進入了睡眠,一直直到快到了午膳的時間。
那侍女領著一男子入屋:“太子殿下,要叫醒公子么?”
太子看著那個睡得像豬一樣的女子沉默片刻,婚宴午膳也不是很重要,就讓她睡了吧。
“罷了,你去給她再添條被子,再備些吃食。”
“是?!?p> 蘇犰安又望了眼姚藥,眼底盡是柔光。
而他不知道的事,這位侍女就在當天下午就被另一人威脅了。
侍女:“不要不要不要不要?!?p> 那人:“不要什么啊不要?”
侍女:“這位公子是長公主殿下吩咐了要好好照顧的,若是出了任何的差池……”
那人:“可如果你不去那么做的話,我就不確定你的父母會不會有什么差池了?!?p> 那人扔下用褐色紙張包裹的媚藥走了,侍女瞬間癱倒在地,看著那爆媚藥發(fā)呆。
一個是救了自己命的主子吩咐了要好好照料的公子,一個是給了自己命的親生母親。
侍女最終妥協(xié),心里想著若是媚藥,另一個人只要不中,想必也不會那么糟糕……吧。
那個人的侍女也被那人威脅。
那個侍女:“不要不要不要?!?p> 那人:“不要什么啊不要?”
那個侍女:“我家主子對我有救父之恩,我實在是不能背叛主子啊!”
那人:“如果你不去做的話,你的父親怕是……又要危在旦夕了,這次,他可救不了。”
侍女經(jīng)過一番努力思索后,覺得另一個人只要不被媚藥,他們家公子那個病秧子中了媚藥哪里還有什么力氣,肯定是強暴不了另一個人的。
就這樣,兩個侍女紛紛被威脅在某時某刻下媚藥。
阿溫:“主子,都辦妥了,這次絕對萬無一失!”
蘇念:“好啊好啊。我真是要看看,若是自己的好兄弟要了自己喜歡的男寵,他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呵呵呵呵呵。”
參加這次婚宴,不為別的,就為了讓左木瀟和蘇犰安帶來的男寵發(fā)生點什么,不管他帶的是哪一個男寵,都要他們?nèi)グl(fā)生點什么。
最好,是可以讓兩個人關(guān)系不再像以前那樣融洽的事情。
姚藥睡去后做了好幾個夢。
先是夢見老伯,夢到他們的從前,從前在草原上老伯唱著:“看風過處、落紅成陣,牡丹謝,芍藥怕,海棠驚?!?p> 唱著:“東風沉醉黃藤酒,往事如煙不可追?!?p> 唱著:“早知人情比紙薄,我懊悔留存詩帕到如今。萬般恩情從此絕,只落得、一彎冷月照詩魂?!?p> 老伯胡亂的唱著,從前不懂戲詞也不懂老伯,等懂的時候才發(fā)覺老伯唱的,原來是無盡的孤獨和悲傷。
老伯學著那人的樣子哭了,從前十二歲的姚藥以為沒有淚,只是在演著哭泣的,等她現(xiàn)在看清的時候,才發(fā)覺,他的臉上竟?jié)M是淚痕。
“老伯,你在煩憂什么?”夢里的她問。
“煩憂……煩憂藥兒不能好好長大,答應了你阿爸啊媽要好好照顧你,可畢竟……只有老伯一人在你身邊啊?!?p> “不,藥兒身邊有老伯還有很多很多的族人,就算是阿爸阿媽,我相信他們也會在我身邊的,”姚藥替他擦去淚痕,“而且老伯,藥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 ?p> 夢里的她站起來,揮舞著來自一個十四歲女孩的人袖子。
夢里的老伯見她這樣,安心的笑了,笑著笑著,這個夢,便結(jié)束了。
這是第二個夢,也是最長的夢。
而后她又夢見了聞笛,聞笛奇奇怪怪的說:“公子對不起,其實望竹是我,我是望竹。”
而后,望竹突然出現(xiàn),兩個人瞬間變了臉,望竹的臉和聞笛的臉變換,見姚藥驚訝的樣子,兩人哈哈大笑于是繼續(xù)變臉,變來變?nèi)プ兊眠€很有節(jié)奏。
唔,這是一個噩夢。
再然后又夢見了年華,夢里年華只說了一句:“其實蘇犰安喜歡女子?!倍螅米约鹤鰧嶒炏褚λ幾C明這一點。
他先是原裝往蘇犰安床上送,有蚊帳的床看不出兩人的動靜,只是過了一一會兒,年華就被一只腳踢了出來。
然后年華秒變女子,長得還挺好看的……
又把自己送上太子的床上,這一會,年華久久沒有被踢出來,相反的,過了一會后竟然還發(fā)出男女間歡愛的聲音。但年華突然發(fā)出了男人的聲音,于是,太子爺大腳一揮,年華被踢了出來。
姚藥被這個夢蠢醒了,這什么跟什么啊,大冬天掛什么蚊帳,年華扮什么女人?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便下了床。
這樣小小的動靜,屋外面的侍女也已經(jīng)聽到,捏了捏手里的媚藥小紙包,想著家里被綁架的親人,咬牙進去了。
“公子,你醒啦?”
“嗯,”姚藥見屋子里黑漆漆的,自己又有些餓了問,“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還有一個時辰才開始晚膳,公子放心,是太子殿下說讓您好好休息的,”她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些,道,“您餓了吧,我去扶您去吃些點心吧?!?p> 見她有些緊張,精神也不振的樣子,姚藥關(guān)心道:“可是累了么?我可以自己去的,你去休息吧?!?p> “奴婢不累,我去扶您吃點東西吧,別餓著您?!?p> 見她這樣,姚藥沒再說什么。只想著當個婢女也真是可憐,或許她連午膳都沒有用就一直守在外面。
她現(xiàn)在肯定又冷又餓。
姚藥想著,等會兒去吃的時候帶著她一起吃點東西,也再加點熱湯什么的,也好讓她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