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子的臉色便不好看了:“是不是他逃跑這條路,也是你給指的?”
田言一慌,她看著徐世子沒敢說話,她發(fā)誓,她上一世當著自己領(lǐng)導的面兒替自己的下屬背黑鍋時都沒有這樣心虛過。
“我……我又不認識那逃犯……”田言吱吱唔唔的。
徐世子靠近了些田言,田言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皂角水的清香,她的心不由跳的更快了。
“你在說謊。”徐世子道。
田言的屁股往旁邊挪了挪,她嘴硬道:“我和那逃犯非親非故,他還劃傷了我,我干嘛幫他嘛……”
徐世子一雙晶亮的眸子鎖著田言,他問:“你知道那逃犯偷的是郡守的什么東西么?”
田言挺直了脊背搖了搖頭。
“是州官的印信,相當于將軍的虎符,圣上的玉璽,我這樣說,你懂不懂?”徐世子的眸子又瞇了起來。
田言的心里就開始打鼓了,她敢打賭,衛(wèi)勤絕對知道那個叫阿武的想偷這個!可是那天自己和阿蘭在問他話的時候,他都沒有說!然后如今自己還成了幫兇!她會不會被殺頭??!要知道她上一輩子可是憑著正當手段做到總監(jiān)的位子的!她可沒干過什么違法犯紀的事兒!便何況這是古代不是現(xiàn)代啊!她的小命兒不會要完了!
田言的眸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她也不由自由咬住了下唇,她的神情全落在了徐世子的眼里,徐世子身子前傾,嗓聲里帶著蠱惑:“說實話吧,興許我還能保住你,逃犯不是一個人,聽聞還有一個池州百姓,他的身手看上去,與那逃犯同出一宗?!?p> 這個時候田言的理智便回來了,這才是她不同尋常的地方,每當遇到大事時,她也是最先慌亂,可是沉淀半分鐘之后,她就會變得異常理智。
她臉上的潮紅在迅速退去,眸子也越發(fā)堅定了,徐世子看著她轉(zhuǎn)著眸子看向了自己,他頗為意外,沒想到,她這個時候居然又鎮(zhèn)定下來了。
田言將雙臂往小幾上一放,她撐著肩膀問:“徐世子,那個逃犯為何要偷印信???”
徐世子的身子慢慢往后仰,她現(xiàn)在與他說話的樣子就像當日她說要帶著自己走峭壁一樣,自信、驕傲、堅定卻也帶著幾分狡黠,這讓徐世子感覺自己剛才的功力全破了,他輕輕嘆了口氣,也對著田言說實話。
“西北傳來穆將軍叛變的消息,我上次去真州便是因為此事,不想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埋伏;他手下有八百親兵悍將蒙冤被殺,聽說有幾個命大的逃了回來。偷印信之事,不光在池州發(fā)生了,其他幾個靠近真州的州郡也有,應(yīng)該是他們約好的;我知道穆將軍忠貞不二,可是他手下的人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我不是來殺他們的,是想將他們捉了,逼他們換一種方法。要知道,他們這樣做只有死路一條,而且哪怕是死了,也只會給穆將軍抹黑?!?p> 田言點了點頭,對于徐世子的話,她百分百的相信,她就是有這種直覺,而且她的直覺向來準的可怕。
“世子,如果您想捉到那個犯人,不如去紅葉寺守株待兔,同那位逃犯同行的,是我的一位街坊,他是個忠厚的人,還有一個女兒與我年紀差不多大,望世子不要為難他?!碧镅砸步淮藢嵲?。
徐世子便笑:“果然是你,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他還可以往下游去嗎?”
“池州中峰之下多亂石,往下游去他不被水沖死也要被水下的石頭撞死了!”田言嘆息。
“集塵!”
“是,世子?!?p> 集塵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從窗子里跳了出去,田言又撓了撓頭,沒說話。
“你險些闖了大禍!”徐世子嘆道。
“誰讓郡守吞我那五十兩銀子!我本是想用來賄賂池州書院的先生,把我弟弟送進池州書院的!”田言委屈巴巴的。
徐世子的眉眼之間帶上了淺笑,這個女子,狡猾起來像只精明小狐貍,撒起謊來像只傲嬌的小貓咪,可行起事來卻又成了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大灰狼,他都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她的真身了。
“為何要進池州書院?”眼下從田言嘴里套出來了實話,徐世子的心情也輕松了一些。
“他讀書好,也刻苦,我當然要盡最大努力讓他上最好的書院了?!碧镅源怪^擺弄自己的衣袖。
“哼,池州書院不用去了,這池州你也呆不下去了,你可真是尊大佛,想來只有上京才盛下的你?!毙焓雷拥皖^喝茶。
“?。啃焓雷舆@是何意?”田言聽著徐世子的話更像是在罵她。
徐世子瞄了田言一眼,他笑道:“你這么喜歡胡來,不把你放在我身邊,指不定哪天你又闖出大禍來,還不如將你帶去上京,我時刻監(jiān)視著?!?p> 田言一喜,她聲音里多了幾分雀躍:“世子要帶我去上京???”
“那里的書院不比池州的書院好?而且我還想將你放進職方司,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不能翻起風浪來!”徐世子不再看田言,他就是閉著眼睛也知道她高興的要得意忘形了。
“可是,世子,我又沒有讀過書,也沒有大書院的文憑文書,我空降到職方司,人家會不會說你閑話啊?”田言眼巴巴地看著徐世子。
“空降?這個詞兒用得恰到好處。你到了那里別忘了今天闖的禍的就行了,凡事先與我商議,不要擅自作主。”
“嗯,我聽世子的?!?p> 徐世子的茶杯蓋子遮著他半張臉,他偷偷了田言瞄了一眼,她似是在想象自己以后在職方司的日子了,他眸子一瞇,里面盡是燦爛星漢。
徐世子將田言留在了酒樓里,連晚上也沒放她回去,她問原因時,徐世子只說等集塵帶逃犯回來時她便知道了。田言便不再多問,只是梧桐巷子里的陳二娘便有些著急了。
衛(wèi)蘭只說她被一個穿戴不凡的男人帶走了,陳二娘問衛(wèi)蘭為什么,衛(wèi)蘭只好吱吱唔唔地將衛(wèi)勤和阿武的事情說了,當時陳二娘就嚇昏了過去,衛(wèi)蘭也被嚇的手足無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