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龍已經(jīng)在自己盟主的座位上走了下來,今天他被迫接受了太多條件了,這可能是他二十多年盟主生涯的第一次,但是自然接受了,也就說明了已經(jīng)萬分不得已了。
“好啊,我現(xiàn)在就在你面前,你可以說了?!泵酥鞯芍劬?,一把抓住了宋世勛的衣領(lǐng)。
又是良久的對視,宋世勛哈哈大笑了起來,盟主的威嚴(yán)并沒有令它有絲毫懼怕,他對著盟主努了努嘴巴,公孫龍就將耳朵湊了過來。
鐘罄一直在盯著看,他也不曉得這宋世勛又要唱哪一出,可是他又不能阻止,因為對于幻,他也是十分好奇的。
宋世勛已經(jīng)開始在公孫龍耳邊碎語起來,看起來似乎說了很多話,但是盟主的表情卻很奇怪,似急躁又似不解。
“你到底要說什么,給我說清楚一點(diǎn)?!泵酥鞯囊呀?jīng)被這宋世勛搞得沒有耐性了,他大喝一聲,隨即一巴掌打在了對方的臉上,這一下并不輕,宋世勛的臉馬上腫了起來,嘴角也沁出了鮮血。
他沖著地上吐了口唾沫,臉上充滿了嘲諷。
“我看是你上了歲數(shù)耳朵聾了吧?我說的已經(jīng)夠清楚了,也罷,你再過來我只說一次,再說聽不清,也妄想我再跟你說這件事了?!彼问绖滓荒槻环薜恼f道。
盟主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性子壓了下來,然后再次將耳朵湊近了宋世勛的嘴巴跟前,生怕這次再聽不明白。
“關(guān)于幻的樣子,就是......”宋世勛臉上突然露出了殺氣,這一切盡被鐘罄看在眼里,他大呼不好,手指運(yùn)起內(nèi)力就要向宋世勛點(diǎn)去。
但是太晚了,一切真的已經(jīng)太晚了,因為基本上盟主和宋世勛是貼在一起的,只見宋世勛舌頭微微一抬,在舌下就冒出了一根黑色的針,不必想這根針必是充滿了劇毒,緊接著他用舌尖推動毒針,毒針就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扎在了盟主的太陽穴上。
“啊,你這奸賊。”盟主只覺自己太陽穴上一陣疼痛,隨即眼前就只是漆黑一片了,而后一陣暈眩便倒在了地上。
鐘罄只覺心里就像堆積了幾百斤的黃連,看來這次最后還是被馴算計到了。鐘罄的手指已經(jīng)點(diǎn)中了穴道,但不是宋世勛的而是盟主的,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他趕忙變幻了自己的角度,因為宋世勛與幻的用毒能力他是知道的,若不立時止住盟主的傷處,立馬毒便會游走全身,那就真的完了。
荒唐,簡直是太荒唐了,居然一屋子高手卻親眼看著盟主被一個全身綁縛的人毒害,這件事傳出去恐怕會成為整個武林的笑話。
此刻這些人已經(jīng)分別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迅速將宋世勛圍了起來。
“害我盟主,今天就了解了你。”看著臉色發(fā)暗的盟主,謝無涯握著劍的手已經(jīng)不住顫抖起來。
宋世勛又是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鄙夷的看著這一圈將自己圍住的人說道:“想殺我的人多了,但是你們的這狗屁盟主也別想活,若是三天之內(nèi)他全身的毒無法排靜,到時候必將七竅流血而死,我先走一步又有何妨,能拉上一個墊背的,我值了?!闭f完后又是三聲哈哈大笑,隨即只見他使勁往肚里一吞,舌下那根毒針就被咽了下去,而立時他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整張臉也變得漆黑,真的從七竅中不斷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宋世勛死了,自是罪有應(yīng)得,但這種死法顯然也是殘忍了一點(diǎn),鐘罄一直在看著他的尸體,因為他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就是這宋世勛的皮膚居然急速衰老了,雖然因中毒導(dǎo)致了通體發(fā)黑,但是卻能明顯的看到他臉上與手上的皺紋,難道這也是毒藥所致嗎?鐘罄疑惑的開始思索起來。
而這些武林高手并不似鐘罄這么有善心,雖然眼見這宋世勛死法慘烈,但是對于他們來講還是難消心頭只恨,所以又是一連串的刀砍劍刺聲,瞬間宋世勛就被剁成了一灘肉泥。
這一幕若是被一個普通人看到必定是嚇走了魂魄,雖然鐘罄并不是普通人,但也不忍心看下去,所以他轉(zhuǎn)過了頭,而恰巧他剛好看到了一個普通人的反應(yīng)。
“報了仇了,報了仇了?!瘪樞乓呀?jīng)窩在了一個角落,蹲坐在地身體一直在瑟瑟發(fā)著抖,但可能真的受到了驚嚇,嘴里一直在不停念叨著。
鐘罄有些不忍,他走過去攙扶起了地上的駱信,兩人歲數(shù)差不多,雖然都是沒有了雙親,但是自己卻要比他幸福一些,試想一個在錦衣玉食中生活的富家子弟突然變得一無所有,那感受肯定還不如自始至終什么也沒有的人的。
“大公子,切莫過于傷痛,此人罪大惡極,也是死有余辜,駱老爺子是個了不起的人,雖然他死了,但是他的名號也足以成為你駱家的驕傲?!边@是鐘罄的心里話,更是用來安慰駱信的話。
“謝謝你,以前的誤會肯定讓你也十分不好受,若早知有這一天,我必會聽從父親的勸告精心修習(xí)武功。可是如今,唉......說什么也太晚了,還是希望你能不辭勞苦幫我找到那幻,為我駱家報仇吧?!瘪樞诺脑捄芘矈A雜著對鐘罄誤解的歉意,雖然不喜武功,但這并不是他的錯,人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又錯在哪里呢。
盟主依舊躺在地上,呼吸也甚是微弱,沒有人敢去動他,因為誰也摸不清這馴所使的劇毒,萬一不明原理碰錯了地方致使這毒性擴(kuò)散,那誰也擔(dān)不起這責(zé)任的。
“鐘罄,這事是你引起來的,你難辭其咎,盟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拼了這條老命也跟你沒完?!币姶蠹叶妓颇绢^人似的站著,謝無涯是受不了了,雖然他嘴上對鐘罄那么說,但無疑也是對鐘罄的一種道歉方式,從他平靜的語氣就足以證明這一點(diǎn)了。
“對啊,鐘罄你想想辦法吧,總不能看著盟主真的毒發(fā)而死吧?”眾人也開始對鐘罄絮叨了起來。
鐘罄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看向了中村,同時有著默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樣吧,各位都是武林中的前輩,既然大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信任于我,那就讓我與中村二人將盟主帶往華佗門去,這種毒恐怕只有他能解了,剛好昨日山寨中還有幾位兄弟也是中了毒,不妨一起上路吧?!辩婓勒f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時間緊急,鐘罄趕緊辭了行趕回山寨,而這邊則是由中村把盟主背上了一輛馬車,兩人約好半個時辰后在山腳下集合。
單說鐘罄這邊,林鳳雪看到他平安歸來自然很是高興,在簡單的聽完鐘罄的講述后也是安了心,雖然鐘罄說的輕描淡寫,但林鳳雪依舊能感受到他剛剛遭遇到的兇險,她真的很慶幸能夠認(rèn)識鐘罄,認(rèn)識這個常常玩世不恭而遇到事情又會十分認(rèn)真的男人。
解除了警戒,三十六寨也變得安逸下來,在挑選了幾名隨從后,便把幾位中毒的寨主運(yùn)到了馬車上,向蟬鳴寨討厭了些簡單的藥品后,林、玖二位姑娘也隨著鐘罄上了路。
這次行程對于林鳳雪來說真的充滿了期待,不單是期待幾位寨主能夠快些康復(fù),更期待可以見到自己的父親?,F(xiàn)在雖然幻尚未找到,但眼下的危機(jī)起碼解除了,心里想著,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淺淺的笑。
而這一次鐘罄沒有選擇坐在車內(nèi),并不是他變勤快了,而是他想要放空一下自己的腦袋,有時候考慮太多的事情并不太好,尤其對于鐘罄這種本身就很懶的人。
玖陌妍再次戴上了鐘罄交給自己的面具,自己的通緝還尚未解除,她不想再因為自己給鐘罄添過多的麻煩,不過看到鐘罄剛剛的表現(xiàn)她確實也有了信心,她相信很快鐘罄就能幫助自己洗脫冤屈,而且這個時間也不會太遠(yuǎn)。
“鐘罄是個好男人?!毙睦锵胫?,玖陌妍不覺就脫口說了出來。
林鳳雪坐在玖陌妍的對面,正在發(fā)著呆,忽然聽到玖陌妍沒來由的稱贊鐘罄,她也回過了神。
“玖姐姐,怎么沒來由的夸起了那個笨蛋?”林鳳雪雖然嘴上說著笨蛋,但是臉上的愉悅之情卻難以掩飾。
玖陌妍也是笑了笑說道:“能因為一個笨蛋就把你高興成這個樣子,看來這種笨蛋也算是稀有的,或者說他只是一個感情方面的笨蛋?!?p> 聽到玖陌妍的話,林鳳雪又沉默了,也憂郁了很多。透過車前的門簾,林鳳雪隱約可以看到鐘罄趕車的背影,這個笨蛋在一邊趕著馬車一邊喝著酒,而且并不是像一般人一樣喝酒,而是將酒壇綁在馬背上,然后用內(nèi)功從往自己嘴里吸。酒,在空中化成一道弧形,然后慢慢的被他喝進(jìn)肚里。
“可能我和他就像他和酒壇的關(guān)系吧,雖然很近,但他最終享受的還是壇里的酒,當(dāng)酒喝完后酒壇也就沒有用了。他答應(yīng)了我?guī)臀医鉀Q父親的事情,現(xiàn)在眼看這件事就要解決了,也就是輪到我們分開的時候了。”林鳳雪的話說的很傷感,玖陌妍聽到心里也不覺有些難受。
白云懶散的飄蕩在空中,時而聚時而散,就好像人一樣,不會總是相聚但也不會永遠(yuǎn)分開。鐘罄并不是個喜歡被拘束的人,如果真的有人像風(fēng)一樣抓禁他,他可能也會像白云一樣馬上散開。
“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個傻瓜?”玖陌妍沖著車廂外面努了努嘴突然問道。
林鳳雪一怔,從來沒有人那么直接的問過自己這種問題,她有些不好意思,嬌羞的低下了頭。
“如果你沒用勇氣回答的話,那恐怕鐘罄對于你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或者說你是錯把對他的感激當(dāng)成了青澀的喜歡,要是那樣的話,我可就要對他表白了,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他的。”見林鳳雪不答,玖陌妍接著說道。
“不,我是真心喜歡他的?!笨赡苁蔷聊板脑挻碳さ搅肆著P雪,這次她馬上就回答了,而且聲音還很大聲。
可能自知自己聲音過大,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外面的鐘罄,生怕被他聽到,不過見這個傻子還在享受著自己的美酒,她也就不那么擔(dān)心了。
玖陌妍自然看出了她的反應(yīng),她掩嘴壞笑了起來,然后對林鳳雪接著說道:“這種事有什么害羞的,一個感情上的笨蛋,一個又不說,那結(jié)果肯定就是沒有結(jié)果了,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找機(jī)會跟他說嗎,不過這個機(jī)會我也不會給你太久的,若三個月之內(nèi)你還是無法跟他在一起,那姐姐可就不客氣了。”
鐘罄依舊在趕著自己的馬車,他突然也感覺自己是個笨蛋,如果每天只是趕趕馬車不用費(fèi)太多的心思考慮過多的事情,那應(yīng)該也是件不錯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此時就在身后,車內(nèi)的兩個女人已經(jīng)開始約定了一場公平的競爭,而自己則是她們競爭的最終獎品。
再次來到華佗鎮(zhèn)的時候,依然是那翻雜亂的景象,可能是太久沒有生意,各個店鋪的大夫再次將鐘罄的馬車圍攏起來,好在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了,他也就不再覺得稀奇,任由那些大夫胡亂抓著自己的手臂。
而車內(nèi)的兩位女人卻不知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馬車停了,然后就是一連串的嘈雜聲。懷著好奇心,林鳳雪掀起了車廂前的門簾,立時她就被眼前的這番景象嚇傻了,沒想到鐘罄居然被一群穿著大褂的大夫起手八腳的胡亂抓著,而他非但不反抗,反而還一臉享受的樣子。
“你們這群人搞什么呢?”林鳳雪發(fā)起了怒,大聲吼道。
而這群人也是被林鳳雪的態(tài)度嚇了一跳,立馬就呆在原地不敢動了。
鐘罄看了一眼身后的林鳳雪,看她一臉憤怒的表情不禁笑了起來。
“看來你們需要診治的不應(yīng)該是我,而是這位姑娘啊,她似乎患了一種叫狂躁癥的病,若誰能幫我治好,那就給他......一千兩一張的銀票?!辩婓拦室獍雁y票的數(shù)額說的很大聲。
錢,總是充滿誘惑的東西,在聽完鐘罄的話后,這些大夫立馬就要往車廂上面爬,直把林鳳雪恨得咬牙切齒。
“鐘罄,你這個混蛋,又戲耍我?!绷著P雪一邊罵著鐘罄,一邊抬腳將湊到自己跟前的大夫踢下馬車,可是由于人數(shù)太多,踢完這個那個又上來抓她,直把她急的冒了一頭汗。
見此情景,鐘罄笑的更大聲了,然后他真的從兜里掏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拋到了空中,嘴里大喊著:“快來搶銀票了。”喊完便拉緊韁繩,沖出了人群。
看著身后一群搶著銀票的大夫,林鳳雪的火氣哪里消的了,早已咬緊了牙揮了揮拳頭。
“鐘罄,你這個混蛋?!?p> 隨后就是鐘罄一連串的討?zhàn)埪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