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今日水逆諸事不宜
“我覺得你們不像友軍,像土匪?!彼斡蒲鲱^望天花板,面如死灰。
林朗還維持著單手把她兩只手腕都扣在她頭頂壓在門上的霸道總裁式姿勢,聞言溫聲道,“悠悠,土匪可沒有這么帥的。”
宋悠,“誰說的,你同伙就挺帥?!?p> 林朗,“帥不過我?!?p> 李白,“要臉嗎?”
宋悠,“麻煩二位了,今天擅闖民宅是我不對,您二位就拿我當個風箏――把我放了吧。”
“那可不行,那位打算把您扣這里當他的壓寨夫人呢?!崩畎自谝慌詻鲲`颼地道。
林朗溫和地看了他一眼。
李白道,“我懂了,二位自便,我回避去了。”
李白一邊走一邊心里苦,想我長安城一代風流浪子,俘獲無數妙齡少女,人稱王者峽谷第一芳心縱火犯,今天竟然淪落到成了電燈泡的地步。天啊!為什么要讓這種重色輕友的召喚師跟我契合啊!還是個腳踏兩條船的召喚師!
李白正感慨自己那一世英名,忽然看見大門吱呀開了一道縫,也不知是不是風吹的。李白神色一凜,十分果斷地轉頭回去,壓低了聲音道,“喂,林朗!”
林朗一看李白神色就明白過來,神色略微一沉,扭頭對宋悠笑道,“悠悠,現在著急讓你見家長你會不會覺得有些倉促?”
宋悠有氣無力道,“大哥,咱倆不是情侶?!?p> 林朗屈起手指,在宋悠頭上輕輕一敲,輕斥道,“那你來干什么?我母親大概馬上要回來了,你快跳個窗走吧,我不報警?!?p> 宋悠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
林朗與她對視,溫聲道,“怎么了?”
宋悠其實心里也很糾結,糾結了一會,她豁出去似的道,“林朗,你是不是有未婚妻?不讓我進你的房間看,你是不是金屋藏嬌?”
林朗,“……”
哦,這么大一罐醋等著我呢。
林朗好笑地敲敲她的腦門,“小腦袋里想什么呢?聽誰說的?”
宋悠被他敲得沒脾氣,只能故作兇狠地瞪大了一對杏眼,“我就隨便問問你管呢!你有童養(yǎng)媳都跟我沒關系!”
林朗不由分說伸開雙臂一把把宋悠揉在懷里,忍俊不禁道,“我還真的有童養(yǎng)媳?!?p> 宋悠瞪大了眼睛,當時就想往眼前這個胳膊上一口狠狠地咬下去。
就聽林朗溫聲道,“就是你啊,我的小朋友?!?p> 宋悠,“……”
林朗放開她,作勢要去開門,笑道,“悠悠那么想進我的房間?那么著急嗎?你不怕我……嗯?”
宋悠這下是真的嘭一下子臉通紅了,連頭頂都冒出了蒸汽。她胡亂道,“胡說八道?。。 本团芟蜃呃缺M頭的窗戶。
林朗在后面微笑,忽然對李白道,“來,幫我個忙吧?!?p> 李白不明所以,走上前來。林朗的手上忽然燃起了一團白光,他抬起手,瑩白的光芒在空中劃出一條淡淡的尾跡,落在了李白的手上――
宋悠一把推開窗戶,縱身一躍,躍到空中才反應過來,這是二樓。
二樓委實不算高,她叛逆期跑出去玩的時候,這種高度跳過沒有十次也有八次。
只是八次里,八次都會或多或少地受一點傷。要么磕青了手肘,要么擦破了膝蓋,總之多少都會掛彩。
如果有人可以接住自己……總是最好的。
她正在這樣恍惚的時候,炫目的燦爛陽光下,一襲白影忽地落了下來。一雙手溫暖而有力地托住了她的膝彎和后背,陽光下那人身上的淡淡青草香氣飄滿了她的整個鼻腔,他長長的衣擺上的紋路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美不勝收。
林朗一襲飄逸白衣,在空中垂下頭,對炙熱胸膛里的少女微笑。
宋悠道,“……啊啊??!你是誰??!”
林朗打了個響指,一個人瞬間分成了兩道身影,一道溫潤如玉,一道瀟灑風流。林朗道,“召喚師附身,可以說是戰(zhàn)斗狀態(tài)。第一次使用是為了你,我很開心。”
李白弱聲道,“我不開心……”
從窗口一躍而下,恍如謫仙的男子衣袂飛舞,把自己接在了懷里。
……我的天??!少女心爆炸了?。。?p> 宋悠啪一下雙手捂臉,道,“再見!我還有約,后會有期!!”
林朗彬彬有禮道,“嗯,慢走。哎,小心那里是剛澆過水的……”
宋悠踩了一腳的泥,愈發(fā)羞憤,掩面離去。
而林朗望著她的背影,慢慢地,笑容漸消。
李白摸著下巴道,“不是我說,你確定她真的知道你的事?我怎么覺得……”
林朗輕輕地苦笑了一聲,“一定是知道的。不然在峽谷那里她碰見我,為什么哭得那么厲害?這么大的事,假如她真的不知道……”
林朗回過身來,向自家大門走去。
“……那我還真的有點傷心了?!?p> 此時,宋悠剛剛拍著臉冷靜下來,扯下口罩登上了一輛公交車。她發(fā)了一會呆,才想起來要看一眼手機。結果一打開手機,界面上就瘋狂地彈出了十來條消息。
宋悠,“好想假裝沒看見……”
這十來條消息都來自同一個人。
星:我到了。
星:你來了沒?
星:熊孩子,我要餓死了,你來不來了?
……
最后一條還是這個人,簡短的一條消息里透露出了無窮無盡的悲哀和怨念。
星:負心漢。
宋悠狠狠汗了一把,趕忙回消息。
宋悠:我錯了,我錯了,剛才順路辦了點事,耽誤了,這頓我請。
星秒回:那還差不多,到哪了?
宋悠抬頭看了看四周,感覺打字說不清楚,于是發(fā)語音道,“我現在在公交車上,然后還有一站地,應該馬上就到了,你往外看,我一會就在你現在那家店門口公交站牌下,馬上……”
宋悠的聲音突兀地卡在了喉嚨里,手指僵硬在了語音發(fā)送鍵上,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著。
公交車停了下來,上來了一個男人。
他沒有投幣,而是慢悠悠地解開了外衣扣子,自腰帶上拔出了兩把威勢凜凜的步槍。
車廂里一瞬間爆發(fā)出了無數失了智的尖叫聲和哭喊聲,男人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們,槍口向上扣動了扳機。瞬間炸響的槍聲震得宋悠頭皮發(fā)麻,車頂出現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清晰的彈孔。
車廂里安靜了,死寂,落針可聞。
男人說話了,聲音不高,懶洋洋的。他道,“劫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