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房中,熊存孝將熊彥放到床上,王振取了跌打酒和紗布,便幫她醫(yī)治。
一開始,雙方都有些不好意思,王振只是想著剛才言語失禮,破覺得對不起她。而熊彥卻是害羞,要知道,多數(shù)女孩對自己腳踝極為敏感,若是關系十分親密的倒也罷了,被不熟悉的異性觸碰哪里有不害羞之理。熊彥將頭埋下,羞紅著臉沉默不語。
王振觀察了腳踝扭傷處一番,見紅腫并不是很大,微微笑了笑,說道:“還好!不是很嚴重,只是骨頭扭到了,有些紅腫,還拉傷了韌帶,需要將養(yǎng)幾天,五六天之后正常走路是沒問題的。嗯——,只是還要冰敷最好,可如今時節(jié)到那弄冰塊去?誒!兄弟,你去找塊毛巾,用冷水打濕了,送過來,冰塊沒有,冷敷效果也差不多。”
“??!哦!”熊存孝對醫(yī)術一竅不通,雖有些不理解,但還是照著做了,出房尋找毛巾,出門之前,看著自己姐姐頭一次這么害羞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王振說道:“你別亂動,你這骨頭有些錯位了,我先幫你按摩正骨?!闭f罷便為熊彥按摩了起來。
“呃!”熊彥突然輕呼了一聲。
“怎么了?沒弄疼你吧?呃……不好意思,抱歉,那個我醫(yī)術并不高明?!蓖跽衤犓p呼了一聲,只當自己按摩手法不對,立即道歉道。
“沒事!并不是疼。謝謝你啦!你繼續(xù)吧!”熊彥見王振這模樣,不禁笑了出來,說道。
“哦!沒事就好,要是弄疼了你就說一聲?!蓖跽褚娝@一笑,心神一蕩,低著頭繼續(xù)幫她按摩。
“沒想到!你還身兼多藝?。 毙軓┩蝗坏吐曊f道。
王振呵呵一笑,說道:“嘿嘿!行走江湖,技多不壓身嘛!再說,其實醫(yī)術我也不想學的,沒辦法,自小父親逼得,說我既要學武,一定要學醫(yī)術,要不然就別學了;我就是納悶,哪有這番道理,天下習武的人這么多,有幾個醫(yī)術高明的,哈哈!就因為這事,可沒少挨打,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以前倒是不覺得,現(xiàn)在看來,父親都是為我好,出了家門才知道這北方兵荒馬亂,人心險惡,不多學的技術還真不行啊!”
被王振這么按摩了一番,熊彥也漸漸放松了下來,說道:“你父親很愛你啊!教你這么多東西,令尊也是個了不起的人,可比我好多了。嗯……,我們算是朋友了吧!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我和我弟弟恐怕就逃不出那哼哈寺了?!?p> “嘿嘿!別這么說,這件事也算緣分吧!即便存孝兄弟沒出現(xiàn),我也不會對那哼哈寺一眾惡僧的肆意妄為放著不管。倒是你??!一介女流,弟弟深陷狼窩之中,你敢孤身一人去相救,可見膽略,似你這般重情義又有膽識還會武功的女子,可不多嘍!”
熊彥聽他這么一夸,俏臉又一紅,正要說話,熊存孝卻跑了進來,打斷了二人這一段對話,“好了,哥哥!你放心,這水溫我試過了,是井里打來的,絕對冷?!?p> 王振將毛巾泡了一會,提起來稍微用力一擰,將毛巾敷在熊彥腳踝扭傷處,說道:“你這扭傷的雖說不重,卻也不輕,一天之內最好別亂動,這冷敷需要一刻鐘左右。”
“可是,哥哥,不要綁紗布固定,涂抹跌打酒么?”熊存孝問道。
“唉!”王振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看你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怎么一點醫(yī)學常識都不學啊!綁紗布是冷敷過后的事,就這么還敢出來行走江湖,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個……我沒學過,我家里也沒教過我怎么知道,再說了,我和姐姐只是出來游玩,順便采購些土產回去,誰說是出來走江湖了?再說了,哥哥你也大不了我三四歲,怎能用我爹爹的口吻教訓我?”熊存孝不服氣的道。
“行了,存孝,少鬧孩子脾氣,這位好漢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不得胡鬧?!毙軓┖鹊?。
“看到沒,說你不懂事還不服氣,還是你姐姐明事理?!蓖跽裥Φ馈?p> “誒!你們……”熊存孝說不過,鼓著氣坐下?lián)u頭道:“難怪老人常說女孩子外向,你們這才認識不到一天,姐姐就不幫我這認識十幾年的弟弟說話了,真是的?!?p> 王振兩手一攤,表示無辜,熊彥雙頰本來羞紅已經退去,被這么一說又一紅,正想出言呵斥,忽聽得外面一陣嘈雜聲,立時不語。
王振走進窗口一看,遠遠見那大娘領著兩男一女,一老兩少,笑道:“沒事!是大娘帶著他丈夫和兒子兒媳回來了?!倍怂闪艘豢跉狻?p> “你真是的,兩位少年都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這大老爺們,在我們這鴣鎮(zhèn)也是有些名望的了,怎么不呼喚大家一同反抗,反而要外鄉(xiāng)少年出頭,真丟臉。”忽聽得那大娘呵斥道。
“婦人,這真怪不得我?。∧愫吖吕锏暮蜕型犊苛嗣晒?,還和朝廷中一些大官有勾結,誰人敢輕易動手?。渴?,也是我沒本事,沒能勸住那兩少年,不過,那兩個少年卻是逃出來了,還有一位小姑娘,想來他們三人是同伴吧!”一道粗礦的聲音回答道。
三人聽見哼哈寺三字都一驚,熊存孝和熊彥立時警備,王振卻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熟,說道:“等等,這聲音這么這么耳熟,你們聽過沒有?”熊彥和熊存孝聽這么一說,方才覺得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都點了點頭。不過三人這一時都想不起在哪聽過,只以為可能是寺里的和尚,都全神戒備,握緊了兵器。
只聽“吱呀”一聲,房門打開,那大娘一家四口走了進來,大娘指著王振三人說道:“諾!這是剛來的客人,他們是……”
“誒!大叔,怎么是你?”王振三人不約而同的出口說道,說罷三人不禁互相對望了一眼。
“咦!是你們三個啊!你們兩個小兄弟,還有這位姑娘,怎么跑到我家了?!蹦谴鬂h原來正是在哼哈寺勸說王振和熊存孝,以及告訴熊彥熊存孝下落的大叔。那大漢見了三人,也是一笑,對妻子道:“婦人,我剛才和你說的三位小英雄,正是他們三個啊!”
“啊?這是怎么回事?你們不是私奔出來的嗎?”那大娘一時也搞不懂了,問道。
王振反應最快,立即笑道:“哈哈!對不住了,大娘,我們是私逃出來的,只是您這里離哼哈寺太近,不敢全盤托出,沒想到,您丈夫竟然這這位大叔??!”
“哦!”那大娘翻然領悟,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太好了,我剛才聽我官人和兒子、兒媳說你們英雄了得,還正想認識你們呢!沒想到你們卻先一步到我家了,哈哈!真是機緣。”
那大漢也是極為高興,當下說道:“三位,正好你們在我家借宿,今天有幸認識你們三位英雄少年,乃是人生一大幸事,我甚是高興;正好,今天我們也打了一些野味,今晚當好好歡慶一番,兒子,你去把我那窖藏的酒拿出來,婦人,你和兒媳婦好好做些好菜,好好款待三位?!?p> 一家四口都極為高興,甚是熱情,搞得王振三人壓根沒機會婉言拒絕好意,當晚三人便和那大叔一家四口同桌共餐,菜肴也是極為豐盛,有一壇十年的陳釀,有野兔、麂子兩種野味,還有魚、豬肉,素菜也是有四五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