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越來越遠,舞臺上的工作人員也都回到各自的崗位,裁判來到邪龍戰(zhàn)隊僅剩的選手身邊,詢問是選擇投降,還是選擇以一人之力繼續(xù)比賽。
花背心青年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又看了看對面嚴陣以待的野鴨戰(zhàn)隊全員,不甘道:“我投降?!?p> 其實這也是主辦方期待的結(jié)局。即使他不選擇投降,主辦方也會以擾亂賽場秩序為由,撤銷邪龍戰(zhàn)隊的比賽資格,畢竟這場比賽好歹是一場線下總決賽,本就已經(jīng)被剛才的鬧劇攪得一團糟,若是再來一場三打一這樣搞笑一般的比賽,觀眾對叒億超市的評價可能就會再降一個檔次了。
超市經(jīng)理掛掉電話,他頭上那已經(jīng)無法被稱之為頭發(fā)的幾根毛,此時已經(jīng)徹底被汗水浸濕,正無力的趴在他油光锃亮的額頭上。
主持人此時的心情和經(jīng)理截然不同,他不過是接了超市的單子,和同事一起來承辦這個比賽,叒億超市在觀眾心目中的評價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結(jié)束這個奇葩的賽事,趕緊把獎品發(fā)下去,然后班師回朝,去解說他有辦法解說的比賽,而不是像今天這樣,不是解說失誤就是和觀眾一樣發(fā)出驚嘆的聲音,今天的工作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解說生涯的一場災難。
看到邪龍戰(zhàn)隊身后的裁判搖了搖頭,主持人興奮地差點喊了出來,舉著麥克風高聲道:“我們叒億超市鼎力贊助的卅力鎮(zhèn)王者爭霸賽,八支戰(zhàn)隊,二十四名參賽選手經(jīng)過了一上午的激烈角逐,最終的冠軍終于揭曉,恭喜坐在我的左手邊的野鴨戰(zhàn)隊......”
雖然觀眾都親眼目睹了之前的變故,一小部分觀眾對于主辦方的草草收場都表示理解,但是仍有很多人對于主辦方的草率表示非常失望,其中最夸張的莫過于樸泡泡了,他舉著沒吃完的半桶爆米花,高聲喊道:“這就結(jié)束了?我從你們家買的爆米花都還沒吃完!”
這句話像是激水之石一般,在人群中起到了星火燎原的效果,觀眾不滿的情緒被無限放大,從小聲地議論變成大聲地抗議,一些老年人在這其中最為積極,成了部分聲討集團的主心骨,試圖通過讓主辦方多抽幾次獎的方式,來撫慰他們受傷的心靈。
羅瑞靠在椅背上,放松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想著中午會吃點什么。本來早上就因為起的晚而沒吃早飯,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中午了,可憐的胃早就在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進行著抗議。
‘午飯,二牛應(yīng)該會解決吧,畢竟都幫他達到目的了?!_瑞這樣想著。
“就這樣?”王宛也學著羅瑞的樣子,靠在椅背上,略帶不滿地說道。
“不挺好嗎?早點結(jié)束早點吃飯,我都餓了?!绷_瑞拍著自己的肚子說道。
“讓你這么一說。。。誒,二牛,那個,一會兒領(lǐng)完獎,我們能去你那吃嗎?”王宛看著二牛的背影問道。
二牛沒有反應(yīng),只是呆呆地看著手機屏幕上兩個大大的“勝利”二字。
“二牛?”王宛輕輕地拍了拍二牛的肩膀。
二牛像是被嚇了一跳一樣,整個身體一抖,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羅瑞和王宛,放下手機比了個手語。
王宛也用手語回話。
“說什么?”羅瑞好奇地問道。
王宛喜悅的神色根本藏不住,挑了挑秀氣的眉毛,開心地說道:“二牛說為了表示感謝,要請咱們吃個午飯。我跟你說二牛做的辣子雞丁尤其好吃,還有......”
羅瑞瞇著眼睛,一邊聽著王宛說著自己想吃的飯菜,一邊掃視著整個舞臺。
主持人還在安撫著臺下的觀眾,對面的花背心青年正打著電話,眼神里寫滿了驚恐,兩名裁判帶著攝影機陸續(xù)走下舞臺,二牛在靜靜的,呆坐著。
羅瑞看不到二牛有一丁點的喜悅,反倒是一種落寞。雖然鴨舌帽擋住了二牛的眼神,但是二牛身上那種悶悶不樂的情緒一直刺激著羅瑞靈敏的感官。
“再多抽幾套廚具又能怎么樣嘛?你們比賽都沒比完,白讓我們在這站這么久哇?”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正站在舞臺下,正在“據(jù)理力爭”。
主持人緊鎖著眉頭,強顏歡笑道:“這都是有數(shù)的,哪可能亂送呢?而且我又說了不算,對于比賽中途發(fā)生的事情,我們真是非常非常抱歉?!?p> “那我們以后可再也不來你這破地方買東西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老頭威脅道。
“我真是,哈哈?!睕]完沒了的聲討讓主持人怒極反笑,盯著臺下老頭的雙眼,道?!澳孛磹蹃聿粊?,去您的吧,叒億超市會變成怎么樣,你以為我在乎??。可盗税??不管了!趕緊開始頒獎,這破地方我真是不想再多呆一秒鐘了!”
主持人似乎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業(yè)界評價,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想著逃離這里。
叒億超市的分區(qū)經(jīng)理終于坐不住了,急忙沖上舞臺,一個不小心把樸哲予的眼鏡踢到了羅瑞腳下,撿起被主持人扔到地上的麥克風補救道:“抱歉各位觀眾,我們抽獎,抽獎,我出錢,中獎的送一斤雞蛋,咱抽五次好不好?”
“十次!”老頭舉著拳頭,高聲喊道。
“十次......好,十次就十次......”經(jīng)理點著頭說道。
羅瑞撿起被踢到腳下的眼鏡,輕輕地擦了擦右鏡片的裂痕,小心地把眼鏡腿折起來,放到眼前的桌子上,擺在自己的手機旁邊。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地吐了出來,右手食指有節(jié)奏地點著桌子,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等一下,我改主意了,鑒于你們之前的態(tài)度那么差,我要求抽三十次?!崩项^不依不饒道。
“這,您看這就太多了吧。”經(jīng)理擦了一把汗,謹慎地說道。
“等一下?!绷_瑞突然高聲喊道。
羅瑞這一毫無征兆的舉動把身邊沉浸在美食幻想中的王宛嚇了一跳。
“又咋了這是?”經(jīng)理無助眼神看著羅瑞。
羅瑞走到舞臺中央,要來經(jīng)理手中麥克風,微笑著說道:“我們野鴨戰(zhàn)隊為了比賽的公平性,決定派出一人和邪龍戰(zhàn)隊那位選手來一場一對一,用這場一對一的比賽來決定最終的勝者,不知道這個提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