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歷史總是真真假假,并不是人們所理解的那樣真實可考,當然在大體方向上正史不會弄虛作假,只會稍稍修飾。比如說史官會在國運昌盛之際,史官為了給后世一個“受命于天”的假象,在史書上添一筆“祥瑞”。百十年過后無從考證,就變成了史實。但這迎合圣意的一改,不知要對后世學者帶來多大的困擾。
阿拉德歷1010年,虛祖與德洛斯帝國、貝爾瑪爾公國、暗精靈王國聯合簽署《阿拉德和平公約》,阿拉德大陸再次迎來了久違的和平,各國的史官卻因這次的和平爭論起來。
起因是德洛斯帝國中的那本《佩魯斯史》。德洛斯帝國開國皇帝赫倫·巴登自稱為佩魯斯最后的貴族,結束了佩魯斯的分裂。人們也把德洛斯當作佩魯斯的延續(xù),德洛斯也把佩魯斯的榮耀當作自己的驕傲。
爭執(zhí)的起因就是《虛祖史》與《佩魯斯史》的不同處。
與佩魯斯的記錄不同,根據虛祖國內史學家的研究,虛祖國存在至今已長達兩千多年,可追溯至紀元前一千多年,然而紀元之前的歷史難考,阿拉德元年之后的歷史卻是詳實。在佩魯斯記載的歷史上,阿拉德歷68年,佩魯斯一統(tǒng)大陸。對于這一點,《虛祖史總紀》有明確的記載:
佩魯斯強也。諸國皆俯首,圣國未在其列。吾國地勢易守難攻,攻許久,未果。適時大軍臨下,國破尚在眼前,危難之際念師棄隱入世,上下齊心,負隅以爭。爭于二百余年,結其盟。
這和人們所理解的佩魯斯一統(tǒng)大陸的歷史相差甚遠,史官們爭執(zhí)三天三夜未見分曉,每個人都各持己見。不過史官們一致贊同的,就是虛祖確是念氣的發(fā)源地。
而提到虛祖,不得不提的就是武人之都——“素喃”,聞名天下的武斗大會就是在此舉辦,還有就是阿拉德大陸上最具盛名的鐵匠工坊——素喃工坊,站在素喃工坊里對郊外遠眺,可以看到“虛祖抗魔殿”。
素喃近郊有大山,名曰“月輪山”,那里仙氣縹緲,怪石嶙峋,村民們逐水而居,在河谷平地上開墾落成“月溪鎮(zhèn)”。月輪山對面也是山,山勢連綿不斷,共有大小一十八座峰,峰上又各自又依山而建的神殿,是名“虛祖抗魔殿”。
紅黑是瓦石的基色,金色的斗拱飛檐離遠看就是一條欲騰躍而起的飛龍,殿殿相隔不多不少整八里,間間用石索橋橫連。云氣蒸兮霧作瓦,天光射兮人合一,是十八殿的中心“圣信殿”最好的寫照。其余的十七座山峰與峰央的神殿,都星羅密布的圍繞它周前,以一種眾星拱月般的姿態(tài)護衛(wèi)著它不可侵犯。
“圣信殿”曾是五圣者信耶的閉關地,他是發(fā)明驅魔師使用符咒戰(zhàn)斗的第一人,災厄爆發(fā)之前還未遇到米歇爾的那個時刻,他總是很遲鈍,還迷迷糊糊的,可戰(zhàn)爭一旦爆發(fā),他就像變了一個人,曾用符咒重創(chuàng)過“暗黑三騎士”的絕望之提爾瑪特,打破了他自詡為無敵的暗黑防御。
阿拉德歷351年,虛祖國成功地抵抗了佩魯斯帝國的攻占,明明已經簽下了和平的條約,可已日漸衰敗的佩魯斯為了轉移諸侯國的矛盾不得已單方面撕毀條約,最后不僅麻煩沒解決,還讓諸侯國的矛盾更加嚴重了。自那以后,心灰意冷的虛祖就開始閉關鎖國的政策,虛祖國在這一戰(zhàn)表達出的實力,也讓其安穩(wěn)度過了數個百年。
然則虛祖隱匿,偽裝者卻不會消失,奧茲瑪與他的三騎士落敗,可爪牙的余威依舊逼得每一個國家不容小覷。信耶的后人與虛祖國的其他圣職者,為了護佑這個國家周全,建立了“虛祖抗魔團”。
“虛祖抗魔團”準確的來說是“圣職者教團”的分支,即使遠在閉關鎖國幾百年不喑世事的虛祖,在阿拉德大陸不可招惹的組織上還是留下一席之地的。傳言圣者‘信’家族的長子信奘才弱冠之年,就能憑借式神擊殺一位二階暗黑修士與三十名高階偽裝者,而其弟信嗔還未行成年禮,就到了初境十八停,此二人共稱為“虛祖雙龍”。
信嗔不同于他的哥哥,他不喜歡白棕相間的戰(zhàn)斗長袍,不喜歡赤裸手臂盤繞著巨大念珠,更不喜歡巨大的白色晃繩腰帶系在腰間。至于身形更和他的哥哥不一樣了,他哥哥信奘的肌肉發(fā)達不亞于泰達·貝歐納,對誰都是爽朗的笑著,他要是換上西裝,絕對會被誤認是帝國騎士。
陽光刺破云菲。
透著穹頂的斗拱把一個人染成金色。
那人生的一張俊俏臉,約莫十七八歲,穿著黑青色的道服,身后放著一把樣式普通的巨斧。他此時閉著那雙桃花眼,眼尾微垂,很難想象睜眼的時候是怎樣的黑白分明似醉非醉,讓人心神蕩漾。
他就是信嗔。
坐在“圣信殿”那塊金色牌匾下,先祖臨終前親手寫著的金色大字“虛祖抗魔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評論一個人是否是絕世天才的主要標準就是看他什么時候破了初境的門檻,信奘十七歲在虛祖隨便一個村莊領悟到了質變,他只身盤腿坐下,有式神朱雀自動護法。而他幼弟信嗔,也在要行成人禮的時候被族中長輩叫回加急返回虛祖,準備破境。
破境可能是一瞬間的事,也可能需靜心數天,這是信嗔入定的第三天,他在這里觸云霧摸晨光,虛祖抗魔殿的大陣早早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運行起來,既能高效凝練天地元氣,又能防御一切可能襲來之敵。
是信嗔也只有信嗔,在虛祖抗魔團有這個待遇。
一群圣職者在臨“圣信峰”最遠的“青色峰”竊竊私語。
青色峰是一十八座虛祖抗魔殿的山腳,也是最不起眼的一座山峰,青色殿住著的往往都是一些見習圣職者。
他們要么家境平貧寒,要么一心除魔,才早早的來到虛祖抗魔團,可平凡中的天才實在太少了,天賦與血脈這種東西不是誰人都有的,有的圣職者甚至已經三十歲還未初識,只能做一些禱告的基本儀式。
“我說這也三天了吧,那個家伙怎么還沒一點動靜?。俊?p> 一個粗衣麻布的見習圣職者正對翻閱《教典》的另一位圣職者說道,那人沒理他,他就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
“鬼知道那個家伙受了什么刺激,匆匆回來就閉關了,最過分的是還不允許無關緊要的圣職者登上‘圣信峰’?!?p> 他口中的“那個家伙”就是信嗔,提起信奘,無論是見習圣職者還是初境圣職者,總喜歡叫他“信奘大哥”或者“驅魔師大人”,他也總是笑著點頭,哼著小曲遙遙的下山去。至于信嗔的做法與他哥哥無異,對他們也是點頭微笑致意,可笑容是真是假,是善是偽,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來。
最重要的是信奘平易近人,與其出任務絲毫看不出他擺架子,喝起酒來也是爽朗得不行,高興了就拍著那人的肩膀與他稱兄道弟。而與信嗔出任務的圣職者往往苦不堪言,要是敢違抗他的話,他桃花一樣的眸子就會盯著你渾身不舒服,無法想象那陰鷙的目光是那個看似和善的青年人發(fā)出的。
況且他這個人性情愛憎分明,眼里容不得一點沙子,說得好聽就是這樣,不好聽就是剛愎自用呲牙必報,有一次偽裝者作亂破壞了他最喜歡看的那片桃林,那附近的偽裝者被他絞殺的一干二凈,與他出任務的圣職者回來三緘其口,絲毫不想談和那次任務有關的一點一滴,別人問起也是慌慌張張地逃了。
“云逸,你不要再看《教典》了!你就是再把它讀上一百遍一千遍,又有什么用呢?”粗衣麻布的圣職者叫云峰,與白衣見習圣職者云逸是兄弟,他們被父母寄予極大的希望來到抗魔團,三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們仍是未初識的見習圣職者。
“云峰,不要叨擾我溫習《教典》,馬上就是三個月一次的‘鑒識會’了,這個月的登‘圣信殿’感悟因為信嗔的破境而取消,我必須加倍努力,才有可能被師長們看重,你也應該溫習《教典》了?!钡艿茉埔葸B頭也沒抬,基本無視了他的話。
“我說你怎么這么倔呢?同樣是兄弟,為什么我們之間的差距就如同信奘大哥和那個家伙一樣呢?”云峰慵懶的翻了個身,把臉埋在被褥里,他們居所的粗布棉被都是抗魔團發(fā)的,不收錢的免費物件往往都不太好,這被子夏天一股子霉味,他很快就起身,哀嚎道:“我才不要看《教典》呢!我剛默了一遍共兩千四百七十二字的總論,看見那個東西就想吐!”
“那也是你自找的,誰叫你在青色殿禱告的時間睡著了,還被歸來輪值的信嗔大人發(fā)現了?”
“這就是他處罰我的理由?青色殿那次是我太困了,不小心打了個瞌睡,我甘愿認罰。”他別過臉,不服氣的嘟囔著:“那景白那次呢?景白只是看不過他做派不打招呼罷了,他就罰景白抄十遍《虛祖抗魔團應遵守則》!是十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