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如月下意識地躲藏,每當(dāng)說謊話的時候,星如月總是想將自己藏起來,但此時,無處可藏。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我不在乎你是生是死,但是我絕不允許你今日失責(zé)?!?p> 這聲音似乎是從瀑布后面?zhèn)鞒鰜淼模墒切侨缭伦屑毬爡s又覺得這聲音,并沒有個來源,更像是無處不在。
星如月還在為這瀑布上為何會有自己的秋山宮而困惑,卻從心底漸漸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雖說出生以來也沒過過什么安分守己的日子,但是也從來沒有到過這樣的地方來。
這四處明明寸草不生,根本無處可藏,但凡有個物體絕對逃不出星如月的眼睛的,冥界與天界魔界都可互識身份,只有對人界方用得上什么隱身術(shù),再者,自從進了那扇沉香木門之后,星如月就明顯覺察到自己的靈力大減,越深入靈力便越弱,再走下去幾乎就要全失了??梢娂幢闶怯惺裁疵匦g(shù)在此處也是用不得的。
而這個人,卻只傳來聲音,不見其人,想到這,星如月想到了一種解釋。
除非這個聲音就只有聲音,沒有軀體。
星如月心中顫了一下,她知道這種解釋很荒唐,沒有軀體聲音哪來的載體,世間萬物發(fā)聲絕不會憑空發(fā)出的。
可是,星如月自小游歷六界,聽過不少傳說。
比如,若是修為極其高深,便可離開軀體而活,化己身于無形,融自我于山河,從此六界再也沒有此人,而此人卻于六界無處不在。
可是這畢竟只是個傳說,星如月從未打算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里遇到這樣一個人。按照星如月的說法是,如此可怕之人,還是不要有任何瓜葛的好。
星如月遲遲沒有回復(fù),那個聲音卻也并未著急,于是此處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星如月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沒有選擇了,要么留在空蕩蕩的空地上永遠也走不出去,要么就跳進瀑布里試一試,如果待會瀑布又消失了,自己也許就什么選擇都沒有了。
星如月用盡最后一點尚未散去的靈力跳進了瀑布里,無論是龍?zhí)痘⒀?,她都要抓住這最后的選擇。
可是顯然,那個聲音是不滿意她的這種選擇的。
“看在冥界歷代守護冥禾的份上,我現(xiàn)在可以放你出去,但若是執(zhí)意妄為,休怪本蒼無情了?!?p> 本蒼?!
方才怎么都沒想明白的問題,就在這一瞬間全都想明白了。
這六界再無第二個人可以自稱本蒼。
自六界分界以來,就只有一個上蒼。上乃姓,蒼乃名。降于上淵古蒼之下,故而名曰上蒼。上蒼之功無人敢封,而上蒼又極不慕名利,只簡單以自己姓名相稱,故六界但聞上蒼二字,便足以聞而生畏。上蒼之后,再無上蒼。
這倒是有點像上允。
可是上允卻是個巧合,上允本就為天界一方,而恰好天帝手下一員大將也名上允,封君之后,上允卻并不在乎名字的問題,反而樂在其中,似乎上允是自己命中注定的歸宿一般。
但是上允究竟只是一方天君,若后世有人喜歡,說不準(zhǔn)還會冒出一群上允來。但是上蒼不同,自從六界分界的那一刻始,上蒼就永遠只有一個,哪怕他永遠不會再出現(xiàn),但是六界世世代代都敬畏他的存在。
星如月往后退了幾步,慌亂地向四周瞅去,“不,不,你怎么會是上蒼呢?不會的,不可能的?!?p> 在星如月的心中,一般戰(zhàn)斗力強的人,話都很少,沉默寡言的像個冰坨子一樣,而據(jù)此來推,上蒼當(dāng)是座冰川才是,可是照方才來看,上蒼明顯一點都不惜字如金。
“就算你是上蒼,我也不出去,沒拿到冥禾,我不會出去的!”,星如月沒等到上蒼的回復(fù),只好再次表明心意。
彼時星如月覺得自己很有一種壯士斷腕的胸懷,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返。可是,星如月并不打算讓自己一去不復(fù)返。她知道,白羽還在外面等著呢。
沉香木門外
白羽已經(jīng)等了許久了,幾次三番都想推了門自己進去,無奈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打不開那扇門。
只是白羽不知道的是,自己不僅打不開這扇們,也根本見不到與冥禾相關(guān)的任何東西。
等得久了,白羽漸漸不再擔(dān)心能否拿出冥禾,而是擔(dān)心星如月了,星如月進去了這么久卻一點結(jié)果都沒有,從那日推門的那一刻起就徹底失聯(lián)了,這讓白羽不安起來。
“現(xiàn)在知道擔(dān)心了,當(dāng)初怎么就不多想幾步?”
白羽回頭的時候,正好對上元燁的眼神,一雙藍色的瞳孔里充滿了寒意與責(zé)怪之意。
“我們的事情,不用你管?!?,白羽每次見到元燁心情都不是很好。
元燁冷笑了一聲,“你們?你有什么資格說你們?你明知道里面不可預(yù)知,一旦進去也無法補救,你讓她為你去送死還好意思在這說你們!”
白羽很少見到元燁激動的時候,但是今天,白羽見到了。
元燁是真的擔(dān)心星如月,她是靈煙唯一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元燁這個人,雖然總是冷冷的,但是說到重情重義,別人未必比得上。
“我并不知,會變成這樣?!?,白羽顯然也是早有自責(zé)之意,此時也同元燁硬氣不下去了。白羽說的時候,眉頭一直皺著。
“你當(dāng)然不知,你已經(jīng)完全被沖昏了頭腦,究竟還顧得上誰的安危?是不是只要能幫你拿到碎片之人,你都可以犧牲?!”元燁氣惱的,遠不止白羽讓星如月去冒險。
白羽抬頭看著元燁,卻一句話都未說,準(zhǔn)確地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元燁說中了。等白羽再回過來神的時候,元燁已經(jīng)在一邊擺好了茶桌,正在面無表情地煮著酒。
天帝派元燁來處理白羽之事,雖然下的命令是永絕后患,但是平心而論,元燁總覺得還沒到那一步。
更要緊的是,如今靈煙并不識得元燁這個人,除了白羽和星如月她無依無靠。元燁清楚白羽在靈煙心中的分量,若是白羽回不去了,紫瀾宮的那個人怕是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