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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唯一

第六章 赤色王

神道唯一 夜梟法則 4411 2019-02-26 09:55:00

  長臉漢子穆然側(cè)目,就見一個赤衣老者單手負后站在身側(cè),瞇縫著眼睛,另一只手搭在漢子持刀的手上,卻似有千斤重。老人身后,還跟著一個頭戴赤金烈焰寶冠,身穿大紅袍,赤著雙腳的姑娘,約莫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杏眼丹唇,一臉傲氣。

  老人并不去看長臉漢子,只是仔細打量著他手中的鋤刀咂舌道:“雖然只是個一階神遺,不過附著的性子倒有幾分意思。如果不是這刀本身的品質(zhì)過于粗爛,憑著這份蘊藏的神息,沒準會件中等品階的法寶呢?!?p>  老人說著一拍長臉漢子的手背。漢子只覺得一股子莫名力道抓住他的手腕強行擰轉(zhuǎn)一周。

  長臉漢子還沒有回過神來,整條胳膊都被那股子勁道擰成了麻花,血肉模糊,筋骨寸斷。手中的蛇刀隨之脫手,被那赤衣老人接入手中。

  長臉漢子怒吼一聲,受了重傷的右臂如同麻繩般軟趴趴的垂下,這份分筋斷骨的疼痛足以讓常人疼昏過去。

  長臉漢子當真是個強橫的脾氣,咬著牙,愣是把所有的疼痛都化作了力量,集中在左拳上,朝著這個來路不明的老家伙就是一拳。

  拳風(fēng)颯颯,如同勁弩激發(fā)。

  赤衣老人毫不在意的一抬手,簡單的一掌擋住了長臉漢子的拳頭。

  詭異的事情再次發(fā)生了。

  就在長臉漢子的拳頭擊中老人的手掌瞬間,那種莫名的勁道再次襲來。

  漢子整個身體如同一個陀螺,以他出拳的胳膊為中心,上下翻轉(zhuǎn)一周,橫著摔了出去。就好像那老頭手中握著一團旋風(fēng),將長臉漢子整個人卷了一圈,扔了出去。

  饒是長臉漢子極能吃痛,被這一摔,也覺得天地倒轉(zhuǎn)。他眼睛一翻,摔暈過去。

  不遠處的兵卒纏斗的風(fēng)牙,見到主人被人重傷,發(fā)出一聲振聾發(fā)聵的咆哮,朝著長臉漢子飛奔而來。

  面對這頭小山般的三頭神狩,普通兵卒哪擋得住,稍稍反應(yīng)慢了的,被它撞,全部倒飛出去,摔落在地,生死未卜。

  不過風(fēng)牙并未直接撲向那個赤衣老頭。野獸的直覺讓它感受到了危險。如果不是和飼主的感情所依,它可能早就沖破人群遁走了。它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沖到主人身邊,帶他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頭戴寶冠的女孩從始至終都只是在冷眼旁觀,看到那條三頭巨犬朝著自己這邊跑來時,不由感慨一句?!昂靡粭l通人性的畜生。帶回去看門倒也算是物盡其用?!?p>  赤衣老人聽見女孩的嘀咕,點頭說道:“雖然算不得什么能上臺面的神狩,不過難得王主喜歡,帶回去便是?!?p>  赤衣老人兩步上前,迎著三頭巨犬,仍是一手負后,一手化掌,朝著巨犬的張開的血盆大口輕輕一拍。

  三頭巨犬身體一頓,四只比梁柱還粗上幾分的爪子同時離地,就像長臉漢子一般,整個身體都翻轉(zhuǎn)著飛起。如同被一只無形大手抓住身軀,高高拋起。山岳般的巨大身體連續(xù)橫翻了幾個跟頭,一頭砸向無人的空地,發(fā)出一聲劈山蹈海的巨響。

  巨犬躺在地上抽搐兩下,瞬間失了神力,身體也縮回了原本的模樣,臥在那個被自己砸出來的深坑中,昏死過去。

  赤衣老人看了眼一旁揑呆呆發(fā)愣的高氏原幾人。將手中的鋤刀一撇,說道:“小子,這好歹也是件法器。你們拿回去吧。再把這個持物的抓了,也能討件大功。算是我家王主給你們寒鴉國的見面禮。那條神狩畜生,我家王主喜愛,老夫就帶走了。至于你們?nèi)绾紊蠄蟠耸?,倒是無所謂的?!?p>  高氏原倒是見過些世面,朝著老人深施一禮,說道:“感謝老先生出手相助。鄙人是本地協(xié)政使,寒鴉國輔國高奇儒之子。敢問老先生尊名?我也好向家父說明,來日報答先生之恩。”

  高氏原如此說,也是意在向這個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紅衣老者表明身份。在寒鴉國,還沒有人敢不把輔國高奇儒放在眼里。他畢竟是一方協(xié)政使,是專門管著神遺勢力的差事。也不能就這樣被人看扁了。

  赤衣老人嗤笑一聲,“你小子好不長眼,我家王主在此,竟然向我這老奴獻殷勤?!?p>  老人說完,看都不看他們,徑直走向三頭犬砸陷的大坑,縱身跳了下去。

  高氏原尷尬至極。在寒鴉國竟然還有人敢稱王主。這不是要造反嗎?可他又不敢說什么,只好對著那個正好奇的打量四周的女孩再施一禮。看到那個女孩甜美的長相,心中不覺升起了些淫邪的想法。

  高氏原說道:“敢問王主……”

  寶冠女孩不等高氏原說完,冷哼一聲,大步離開。那個赤衣老人已經(jīng)從陷坑中跳了出來,手中提著一條黑狗,跟著女孩離去。

  看著一老一少走遠,高氏原瞪眼看著身邊那個一句話都不敢說的廢物統(tǒng)領(lǐng)。他剛要發(fā)作,就看到統(tǒng)領(lǐng)漢子伸出一只手指,顫顫巍巍的說道:“高……高公子,你看……”

  高氏原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女孩走過的路面上,留下了一連串小巧的足印,每一個都有寸余深,里面散發(fā)殷紅的微光。那竟然是泥土被烈焰炙烤融化后,還未完全冷卻的熔漿!

  高氏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他不確定的問道:“那個小丫頭是……”

  張統(tǒng)領(lǐng)沉吟道:“高公子可曾聽說過那句‘千里赤地因一人,江海尚存念君恩?!?p>  高氏原皺著眉頭說:“這不過是那些文人的狂言妄語罷了?!?p>  張統(tǒng)領(lǐng)搖頭道:“公子有所不知,幾年前我還在邊關(guān)駐守,確見過那千里湖澤一日之間蕩然無存。據(jù)說就是有個神道修士在湖中洗身,結(jié)果將整片湖水都煮干了。今日所見,此言不虛。這姑娘恐怕就是那傳言中‘洗身煮湖’的赤色王‘神火’……”

  原本這片天下戰(zhàn)火不斷,群魔亂舞。后來神尊現(xiàn)世,除妖魔、息戰(zhàn)火、建神庭。此后,神尊掌管天地。天下七洲,數(shù)百王國皆是神尊子民,人間帝王也只得俯首拜天。至此,天下一家,各國組成了百國同盟,共享太平。

  可是七年前,神尊隕落,戰(zhàn)火再起。那些得到機緣的神道修士形成了無數(shù)不可小覷的強大勢力,給百國聯(lián)盟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一名高品階的神修足以抗衡一只裝備精良的軍隊。為此,百國聯(lián)盟也被迫采取了懷柔政策,默許了那些無法對抗的強大存在。劃分出土地,承認其自立為王。

  而后,這片天下相繼出現(xiàn)了七位稱王的強者,并稱神選七王。這位赤色王神火便在其中。而且她稱王最早,這也證明了其實力的恐怖。

  赤色王的封地就在寒鴉國所在的封途洲……或者說,是她以一己之力蕩平了寒鴉國南的三小國,強行割裂出了一塊封地。

  高氏原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他雖然是個紈绔公子,不過有些事還是知道的。

  現(xiàn)在百國聯(lián)盟與這些“王”的關(guān)系十分微妙。聯(lián)盟雖然承認了“王”的地位,卻在暗地里謀劃,希望能有機會徹底拔除這些肉中尖刺。

  這些神選七王也是各懷鬼胎,表面上安于現(xiàn)狀,可是何嘗不想稱霸天下或著成為真正的神?不過是礙于其他幾個神選王的制掣,誰不敢做出什么大動作。只是背地里招兵買馬,壯大自己的勢力。

  這位赤色王,毫無預(yù)兆的來到寒鴉國??隙ú皇莵碛紊酵嫠模?p>  她到底來歲染做什么,又想謀劃什么。都不是他一個小小協(xié)政使管的了的。如果這位王想要對寒鴉國出手,恐怕要以舉國之兵與之抗衡。

  高氏原沉吟一聲,對統(tǒng)領(lǐng)漢子說道:“看來要勞煩張統(tǒng)領(lǐng)替我坐鎮(zhèn)一段時間了。我要趕快趕回皇城,親自向家父和陛下說明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要連夜出發(fā)!”

  統(tǒng)領(lǐng)漢子聞言便知:這小混蛋想跑。

  他又不傻,現(xiàn)在坐鎮(zhèn)此地,無論那位王鬧出什么亂子,都得他來頂災(zāi)。

  張統(tǒng)領(lǐng)馬上說道:“高公子獨自回去,恐有危險。不如我?guī)┬值茏o送公子。至于此地之事,還有郡城大人坐鎮(zhèn),倒也不用公子太過擔(dān)心?!?p>  高氏原自然明白統(tǒng)領(lǐng)漢子的小心思,他也不點破,只是點頭說道:“好!我們馬上走!”

  ……

  韓風(fēng)曉拉著黑袍小姑娘跑了很久,發(fā)覺沒有人追趕,才停下了腳步。盡管跑了很遠的路,兩人全然是面不改色,就連呼吸都沒有絲毫混亂。

  亂發(fā)少年盯著黑袍稚女的冷漠臉龐,緩緩后退。

  莎冬兒嗤笑一聲,說道:“韓風(fēng)曉,你都拉著我跑了一道了,怎么現(xiàn)在倒怕上我了?”

  韓風(fēng)曉沉著臉,指了指小姑娘的腳下。

  清冷的月光將大地映的一片雪白,兩旁屋舍的留下一大片連綿的黑影。而那黑袍小姑娘站在月光最明亮的路中間,腳下卻是空無一物。

  她沒有影子!

  莎冬兒低頭一看,了然的“哦”了一聲。

  果然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

  如果是平時,莎冬兒自然也能像常人一樣,腳下踩著自己的影子。不過今天發(fā)生了意外,她不得不把自己的影子“穿”在了身上。這才露出了馬腳。

  莎冬兒不由得有些失落,她并不想讓韓風(fēng)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修身份。她只想做一個被少年偶然相救的普通小女孩,然后隨著他回家。

  她知道,這個亂發(fā)少年是個難得的爛好人。對她沒有任何歪心思。她可以在少年家中安心住下,過幾天安靜日子,或許再哄騙少年幾個烤白薯吃。

  然后她會悄然離去,把這場偶遇珍藏進那為數(shù)不多的溫暖記憶中。也許她會給少年留張紙條,就說自己回家了。免得少年為她擔(dān)心。

  可惜少年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是神選之人,這一切便成了奢望。就算韓風(fēng)曉不問她的底細,定然也會對她多了防備,怎么可能愿意繼續(xù)帶著她一起走呢?

  而且,她是來歲染應(yīng)大勢的,如果這個少年也是抱著相同目的,他們之間難免一戰(zhàn)……

  莎冬兒苦笑一下,說道:“韓風(fēng)曉。既然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就不瞞你。我確實是個神修?!?p>  韓風(fēng)曉聞言微微發(fā)愣,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一拍腦袋說:“??!原來你也是神選之人??!你怎么不早說???可嚇死我了!”

  這下倒把莎冬兒弄糊涂了。她眨眨眼,疑惑的問道:“那我還能是什么?”

  韓風(fēng)曉訕笑一下,“我還以為你是……算了,不說了?!?p>  少年其實想說:我還以為你是鬼呢!我娘說過,鬼都是沒有影子的。我從小就怕鬼!

  可是話到嘴邊,他就不好意思說出口了。當著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姑娘說怕鬼,倒有些難為情。

  莎冬兒更加迷惑了。她追問道:“我可是神道修士,你就不怕我了嗎?”

  韓風(fēng)曉撓了撓腮幫,說道:“神道修士不也是人嗎?那有什么好怕的!”

  莎冬兒一陣頭大。什么叫“也是人”?。∵@都是什么跟什么???她繼續(xù)問道:“那你就不怕我要害你嗎?”

  韓風(fēng)曉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好笑。他反問道:“你害我什么?我又沒錢沒地的。就有一個烤白薯也被你吃了。”

  莎冬兒有些無語的一捂臉,嘟囔道:“真是服了你。這般沒心沒肺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莎冬兒如老媽子般苦口婆心的說道:“韓風(fēng)曉,你可知人心叵測?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是凡人百姓也會提防那些來路不明之人。你是神選之人,更是要多加小心。這世上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韓風(fēng)曉一樣講事理。特別是神道中人,他們可能會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為了排除異己,甚至只是為了追求神道,便可以不問不顧的害死你!”

  韓風(fēng)曉點點頭,而后招手說道:“曉得了?,F(xiàn)在咱們回家吧?!?p>  莎冬兒瞪圓了眼睛,“你真的曉得了?”

  “當然了。我又不是聽不懂你的話?!?p>  “那你還愿意帶我回家?我不是告訴你了——我!是!神!修!”

  韓風(fēng)曉一臉坦誠的說道:“可你也是莎冬兒啊。我總不能因為你是神修,就翻臉不認人吧!”

  韓風(fēng)曉想了想,又認真的補充道:“你一個人又能到哪去?我難不成讓你露宿街頭嗎?雖然我不知道你到歲染做什么。不過我知道,你不會害我。而且我也能猜出,你有難處,否則也不會被那兩個家伙堵在巷子里。”

  莎冬兒良久無語,最后只吐出一句話。“韓風(fēng)曉,你還真是個濫好人?!?p>  韓風(fēng)曉聳聳肩,伸出一只手。莎冬兒沒說什么,牽住了那只溫暖的手掌,只是在韓風(fēng)曉沒有察覺時,擦了擦眼睛。

  當少年牽著黑袍小姑娘逐漸遠去。街角處,一個身穿麻衣的中年漢子推著烤白薯的車子站住了腳步。

  他嘀咕一句,“這年頭還真是什么稀奇事都有。竟然讓我看到小魔女去拉別人的手。嘖嘖,還跟個小丫頭似的哭鼻子……溫良說的沒錯,這小子還真有點意思。”

  中年漢子遙望遠方,輕嘆一聲,“赤色王也來了嗎?都是為了它吧。我這個判官,不太好做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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