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亮拍拍腦袋:“咳,我爸忙得很,在外地任職,回家都是到BJ來出差或者開會的機會。我媽是,是搞藝術理論研究的,她那圈子的人,對錢都沒概念,問了等于白問?!?p> 條件優(yōu)渥的林照亮是在單純環(huán)境下長大的,并沒有秦晴的心機,不過兩三問,便讓秦晴摸準了他的大致情況。
秦晴心下是滿意的。等林照亮斟上紅酒,滿懷熱忱地對她說:“謝謝你!真沒想到,你這么年輕,能力已這么出眾。這次真是太感謝你了?!?p> 秦晴溫婉地一笑:“如果大學四年可以重來過,我一定不要再把功課學得這么好?!?p> “哦?為什么?”林照亮問。
秦晴喝下半口紅酒:“四年啊,我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學習上了。那天看到篇文章,說大學四年要是都沒有談一場戀愛,一場轟轟烈烈、燃盡青春又不計后果的戀愛,那大學真的是白上了。看,我就是這個白上的人。所以呀,若重來過,我一定要讓我的生活多彩斑斕起來?!?p> 說完這話,秦晴的雙頰被紅酒染得艷若朝霞,嬌美如同初初綻放的水仙。
林照亮遽然一喜,又無比心醉。這么好的女子,才貌雙全的佳人,居然還從未談過戀愛!林照亮的熱情瞬間燃燒起來,他起身說:“你等等,我去一下,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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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的寒假,大學最后一個假期。秦晴回到上海家中,將自己和林照亮的事講給媽媽聽。
母親秦柔柔聽罷,并不同意秦晴的做法,她說:“我覺得不合適,媽怕你重走媽的老路。”
秦晴一急,就欲哭出聲來:“不會的,不一樣的,我們會結婚,沒結婚前我能掌握分寸?!?p> 秦柔柔是多骨氣的性子,她最忌諱別人提她未婚生女的事。如今竟是自己的女兒提起來,秦柔柔有些氣苦。她嘆了口氣:“哪里是結婚不結婚的事。晴兒,而是你受了人家的恩惠,必會永遠受制于人。媽希望你再考慮考慮?!?p> 還能怎么考慮呢?
那天,林照亮請她吃法國大餐那天。林照亮中途起身離開,回來后竟帶回一條項鏈。“送給你,是最新款,希望你喜歡。”林照亮打開盒子,鑲鉆的心形吊墜無比璀璨。林照亮說:“現(xiàn)在也不晚,祝你的生活從此多彩斑斕起來!”
林照亮的殷勤和多金迷惑了一貫理智的秦晴。她嘴角彎彎,淺淺臻首:“真漂亮!謝謝,幫我戴起來?”林照亮取出項鏈,靠近秦晴,他嗅到了少女的體香。
兩人邊吃邊聊,頗為投緣,自然談到了未來打算。林照亮問:“你畢業(yè)后愿意留在BJ嗎?做一名律師?”秦晴總能委婉表達自己的想法:“能在BJ當然好。只是,律師這工作糾纏大了些,我看看吧,能找到一份穩(wěn)定又單純的工作最好。畢竟,女孩子的重心終歸是在家庭的?!?p> 林照亮對秦晴的好感更增一分,他說:“那當公務員怎么樣?不如,你報考今年的選調(diào)生吧,我讓老爸關注關注。放心,只要能上,就不會被分去偏遠的地方。”這恰巧是秦晴想要的回答。
所以,面對母親再考慮考慮的勸說,秦晴無比順從地點頭,心里卻早已下了決定——“還能怎么考慮?我一定要考上,我才不要在畢業(yè)時做無數(shù)份簡歷到處小心翼翼地推銷自己。”她望了望母親,說:“媽媽,我會爭氣的!”
選調(diào)生考試在三月初就結束了。秦晴考得不錯,安心等待最后分配。林照亮給父親去了無數(shù)通電話,說的全是秦晴的事:“爸爸,不要太遠,如果在基層的話,最好在市中心的街道辦?!绷终樟恋母赣H說:“好,好?!绷终樟翏炝穗娫?,看著靜婉微笑的秦晴,又撥出號碼:“如果能留在機關就更好了,記著,機關的話物色一個好點的單位,她是學法律的,人材也很出眾?!绷终樟恋母赣H笑:“平時盼你電話一月都盼不著一次,這下可好,有了媳婦,倒惦記老爹了。放心,我知道。”林照亮又掛了電話,秦晴放下心來。
放下心的秦晴仿佛松開一根弦,不再為繁重的學習起早貪黑。她再沒有跨入學校圖書館,盡管那是三年多來她呆得最多的地方,而代之以咖啡廳、健身房、各種形體工作室。鍛煉讓她在柔美婉約之中,更添幾分清冷氣質(zhì),越發(fā)引人注目起來。
有時候,學習是為了享受獲取知識的樂趣;但更多時候,則是看到了學習背后的功利價值??墒乔厍绮贿@樣認為,在她的價值體系里,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學習內(nèi)容,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修煉目標。
她并不認為自己放棄了學習,而是進入了人生的下個階段,學習內(nèi)容理應調(diào)整,修煉目標當然更換,這是無比清醒的人才能達到的自我控制,也是一種近乎冷酷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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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雪送走舒越時,自己的工作還未落實。舒越已成功申請到美國的一所大學,他要先回香港看看母親,再轉赴大洋彼岸。
沈小雪穿著木屐,光著大長腿,吧唧吧唧跟著舒越,兩人到了首都機場。背著背包的舒越越走越慢,沈小雪拖著舒越的大箱子,卻一蹦一跳到了前面。換過登機牌,沈小雪將箱子交給舒越:“喏,你進去吧?!?p> 舒越好看的眼睛彎彎如眉,朗空如練,是BJ難得的好天氣,落在舒越眼眸里一片湛藍。他把箱子立在身邊:“小雪,我們再見時怕不知是什么時候了?!边@個內(nèi)斂沉穩(wěn)的男生,再慣于自制,也掩飾不住當下離別的遺憾。
沈小雪揚起明媚的笑容,樂呵呵地:“哪有這么傷感,現(xiàn)在交通多發(fā)達,你要來看我或者我去看你,都是一張機票的事。而且,到了新環(huán)境,認識了新朋友,說不定我們反而無話可說了呢?你多有魅力多受歡迎啊,放心放心,很快就能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