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裝和紀誠同時沉默了下來,紀誠張開口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你也發(fā)現(xiàn)了?!笔捈t裝的語氣很平靜,她比紀誠發(fā)現(xiàn)的更早。
紀誠露出苦笑的神色,那么蕭紅裝的立場也就不用再問了,在她眼里人類是個什么樣子還是個未知之數(shù),就算她描述的再準確,可是自己也無法聽出她表達的意思。
“你,有一起的同伴嗎?可以互相交流的一種?!奔o誠問道。
身處一個根本無法正常交流的世界,她一定很孤獨吧!她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的,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理解。
如果她有可以交流的同伴,也許還能有些安慰吧!和她一樣身為神的人也許和她還接近一點。
蕭紅裝沒想到紀誠會問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想了半響,才回答道: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連這個都說不出來嗎?紀誠心里隱隱有些同情蕭紅裝,至少她到現(xiàn)在為止是沒有找到能和她交流的人。
“我知道幾個和你類似的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帶你去找他們?!奔o誠道。
趙無華、虎妖少主和月心所說的那人,他們?nèi)撕褪捈t裝應(yīng)該屬于同類吧!如果他們聚在一起的話,也許孤獨的痛苦可以減輕一些吧!
蕭紅裝的眼中閃過異彩:“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想不明白紀誠要這么做的原因,這樣做是對他還是對自己有什么好處嗎?還是他的一時興起?人類總是會做出很多無法讓人理解的事情,而事情的起因卻僅僅是一時沖動。
“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一直就這么孤獨下去?!奔o誠的語氣帶著痛苦。
“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那么我不需要?!笔捈t裝拒絕了紀誠的好意,“我不需要有人陪伴,更不會為此感到孤獨。”
說到這里,她甚至感覺紀誠有些可笑,他明知道他和自己眼中的世界不一樣,卻還是傻傻的用他的感覺揣摩自己,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會孤獨。
“我能感受到的,你很孤單,孤單的想要哭?!奔o誠說著,眼角不自覺的流出了淚水。
他有點明白另一個紀誠為什么一生都是孤獨的了,他和蕭紅裝根本就是一類人。
如果蕭紅裝不是太過孤獨的話,又怎么會想要斬殺自己,換取他出現(xiàn)的一線可能?她實在太想要一個同類了。
蕭紅裝嗤笑道:“你根本不可能理解我,以后怎么可能知道我內(nèi)心的想法呢?你還能比我更了解自己嗎?”
紀誠道:“如果你不是一直承受著孤獨的痛苦,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要流淚?”
我,流淚了?蕭紅裝摸向自己的眼角,沒有紀誠所說的淚水,但是這里好像又有著什么。
“紅裝姐……”
“不想死的話,就趕快滾開!否則我可能會忍不住殺了你!”
蕭紅裝忽然感到莫名的煩躁,她不想再聽紀誠接下來的話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話被打斷紀誠想要再說些什么,卻沒有也沒說出口,他轉(zhuǎn)過身,向院門外走去。
看著準備離開的紀誠,蕭紅裝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可是紀誠的聲音忽然在她的耳邊響起:
“在城內(nèi)戰(zhàn)斗的話,會傷及無辜,還會對你造成負面影響,城北五百里的地方有一片沙漠,我會在那里等著你,要做個了斷的話就來那里吧!”
蕭紅裝握緊拳頭,他到底想做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才壓下對他的殺意,為什么他還要執(zhí)意找死?這個世界的人類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紀誠此時已經(jīng)推開了院門,一只腳踏了出去,忽然又回過頭來,沖蕭紅裝一笑:
“放心,我的實力很強的,一定不會死在你的手里的?!?p> 說完,紀誠就離開了,留下蕭紅裝一個人在院子里。
他到底想做什么?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根本無法理解對方。蕭紅裝無法理解紀誠的舉動,只能在心里苦笑。
現(xiàn)在的紀誠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了他所說的決戰(zhàn)地方了吧!那么自己要不要也過去呢?蕭紅裝內(nèi)心掙扎著。
“算了,不去想他了,反正是兩個世界里的人,他做什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蕭紅裝自語道。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
“他見我沒過去,應(yīng)該已經(jīng)自己離開了吧!他又不是傻瓜,又怎么會白白在那里等著。”蕭紅裝向北邊的方向望去,那是紀誠所說的那片沙漠的位置。
“不過,他本來就是不可理喻的人,就算真的傻站在那里等也說不定?!笔捈t裝轉(zhuǎn)念又想道,“不過,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很快,蕭紅裝再次把這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拋之腦后。
時間一晃眼,七天過去了。
“你在這里一直等了七天?”蕭紅裝看著盤坐在沙漠中的紀誠。
紀誠點了點頭,道:“是啊!你來的太慢了,我只好多等了一會兒?!?p> 七天也能叫一會兒嗎?連時間感都不同嗎?蕭紅裝越來越感覺紀誠無法理解了,果然是兩個世界的人!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這里。
“你就這么執(zhí)著的想死嗎?”蕭紅裝忍不住問道。
“放心,我的實力很強的,一定不會死在你手里的。”紀誠的回答和七天前的話一模一樣。
蕭紅裝道:“你面對我不可能發(fā)揮的出全力,但我卻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斬殺,現(xiàn)在的你心靈還是太脆弱了?!?p> 紀誠聽了蕭紅裝的話,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就算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是現(xiàn)在的我們就處于同一個世界呀!你看,現(xiàn)在的你不是也能理解我嗎?”紀誠道。
“不可理喻!”蕭紅裝越來越無法理解紀誠了,既然他一定要找死,那就成全他好了!
而且,有一線可能讓他回來。
蕭紅裝的身上燃燒起金紅色的火焰,和在落月城里隕落的天妖一模一樣,不過更多了幾分高貴的氣質(zhì)。
她右手虛握,做出拔劍的動作,一把燃燒著金邊紅焰的長劍在她的手中成型:“現(xiàn)在逃走還來得及,等下我用全力時不一定能收的住手。”
“那把劍,是靈力造物嗎?不對,有些不像!可是剛才也沒有空間波動,不是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來的?!?p> 紀誠察覺到了蕭紅裝手中長劍的不凡之處,面色有些凝重,以他的感知能力,居然看不出那把劍的出現(xiàn)方式。
蕭紅裝見紀誠不為所動,輕輕一劍朝紀誠的方向揮去,火焰劍氣縱橫百丈,所過之處,連沙礫都開始燃燒起來。
“連自然法則都要為之改變的火焰,哪怕只是沾染一絲都有生命危險,難怪她有把握殺我。”
紀誠輕易躲過了蕭紅裝的劍氣,但仍然為她的火焰威力感到震驚,連不會燃燒的沙礫都能燃燒,這到底是什么火焰。
再抬頭看看渾身上下都布滿金紅色火焰的蕭紅裝,這根本就立于不敗之地,她在面對東城主時根本沒有用上全力。
“對了,她還有不死之身的能力!”想到東城主,紀誠忽然想起來蕭紅裝展示過不死之身的能力,不禁感覺更加頭疼了。
“怎么,還要繼續(xù)嗎?全力的你或許有贏的可能,但是現(xiàn)在的你根本沒有一點勝算?!笔捈t裝冷然道。
紀誠沉默不語,現(xiàn)在的他確實看不到一點勝的希望,焚盡一切的金紅色火焰,和那詭異無比的不死之身,根本就是無解之局。
蕭紅裝的背后慢慢化生出了金紅色的雙翼,身上的紅嫁衣也發(fā)生了變化,整個天地間的靈力受她的影響也都變得沸騰起來了。
現(xiàn)在的蕭紅裝給紀誠帶來了巨大的威脅,就算選擇未來,也無法選擇到勝利的未來!
“蕭紅裝,就算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不完全是紅裝姐了,就算是相隔了一個世界的距離,但是,只要你愿意,我們的心一定能夠連接起來的?!奔o誠喊道。
蕭紅裝的聲音變得冰冷起來:“你以為這樣的話能夠動搖到我的心智嗎?”
“如果動搖不到,那你為什么還要做出回答呢?”
紀誠道,“就算很多時候我們無法互相理解,但有些東西一定是相通的,只要用心,想要傳達的心意就一定能傳達給對方!”
蕭紅裝握劍的手出現(xiàn)了輕微的顫抖,但轉(zhuǎn)瞬就恢復(fù)了平靜。
“幼稚!”